《嫁作弃女后,侯府二公子的小算盘》作为磐心向阳的一部言情文,文章结构很好,前有伏笔后有照应,人物的性格、行为活灵活现,思路新奇,主要讲的是:这庄子里的"老仆",怕不是大夫人的人?"二哥昨日还喝了半坛烧刀子。"我端起茶盏,……
1冲喜弃女的逆袭之路我攥着帕子的手在红盖头下沁出冷汗。
顾家的马车停在定北侯府门前时,嫡母推我上花轿的力道还硌得我胳膊疼。"疏桐啊,
"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你姐姐头七还没到,你娘又走得早,咱们顾家实在担不起这晦气。
"我知道的。嫡姐坠楼那晚,全院的灯都灭了,
只有我房里还亮着烛火——他们说这是我克的。生母咽气前攥着我手说"要藏锋",
可藏得再深,也成了顾家甩不脱的灾星。红绸被挑开的刹那,穿墨绿褙子的妇人倚着廊柱笑。
周月婵,定北侯大夫人,我在顾家听了半宿的"侯府掌权人"。"顾二姑娘好福气。
"她指尖转着串沉香念珠,"我那二侄子病得下不了床,偏生要冲喜。"我福身时,
裙角扫过地上的水渍。侯府的下人们垂着头,连喜娘都缩在廊下。"大夫人谬赞。
"我声音发颤,可想起生母临终前塞给我的翡翠镯子,又把尾音绷直了,
"冲喜是两府的缘分。"周月婵的笑凝在脸上。
她身边的丫鬟突然端来茶盏:"二少夫人初来,喝盏桂圆茶图个吉利。"茶盏递到我面前时,
我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顾家管账的刘叔曾说,
苦杏仁熬久了能要命——可我现在是侯府二少夫人,当众打翻茶盏,是打顾家的脸,
还是打侯府的?"慢着。"沙哑的男声从正厅传来。穿月白锦袍的男人倚着门框,
腰间玉牌撞出轻响。他眼尾泛红,像是刚喝过酒,可盯着我的时候,那双眼亮得吓人。
"张妈妈说新妇来了,我撑着病体也得见见。"他踉跄两步,伸手勾住我手腕,
"小娘子手这么凉?可是怕我这将死的人?"周月婵的指甲掐进念珠里:"二弟病成这样,
该回房歇着。""伯娘心疼我?"男人突然笑出声,拽着我往偏厅走,
"那便不耽误您佛事了。"偏厅门一关,他松开我手腕退后半步。酒气散了些,
眼底的狡黠倒显出来:"顾二姑娘,我没病。"我后退撞上门板:"您装病?
""老侯爷走得急,我那好大哥盯着嫡位红了眼。"他抄起案上的茶盏晃了晃,
"装病躲清闲,总比被人在药里下毒强。"我喉咙发紧。顾家把我当弃子,侯府又何尝不是?
可他突然倾身凑近,指节敲了敲我藏在袖中的翡翠镯子:"顾家给你的底气,
够在侯府站几天?""您要什么?"我攥紧镯子,"冲喜娘子的用处,我明白。"他歪头笑,
像只偷到腥的猫:"我要你替我挡大房的明枪暗箭。你要在侯府立住脚,
我替你撕了顾家那张'克亲'的标签。如何?"我盯着他眼底的认真,
忽然想起生母说的"藏锋"。可此刻藏锋有什么用?顾家不要我,侯府也未必容我,
倒不如..."成交。"我伸出手。他握住时,掌心的温度烫得我一哆嗦。"小娘子别怕,
"他指腹蹭过我手背,"往后有我在。"夜里被送回院子时,铜镜突然泛起白光。我凑近看,
镜面浮起行小字:"破局任务:明日辰时,大夫人房里的翡翠瓶。"我摸着发烫的镜沿,
听见外头更夫敲了三更。原来,这就是生母说的"转机"?我盯着铜镜里那行字看了半宿。
直到窗纸泛白,才把铜镜塞进妆匣最底层。生母临终前塞给我的东西,原是块普通铜镜,
如今倒成了救命符。辰时三刻,我让小桃捧着新绣的帕子,往大夫人院子去。
局中镜说的"翡翠瓶",该是在她房里。周月婵正逗弄案头的鹦鹉。见我进来,
指尖点了点旁边的杌子:"二弟妹来得巧,我正想寻你说说话。"我福身坐下,
目光扫过她身后博古架。最中间那只翡翠瓶泛着幽绿,
瓶口有道细不可察的划痕——和顾家账房那只装毒药的瓷瓶,划法一模一样。
"昨日茶盏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她端起茶盏抿了口,"侯府规矩多,你若有不懂的,
尽管来问。"我捏着帕角笑:"大夫人费心了。"鹦鹉突然扑棱翅膀:"晦气!晦气!
"周月婵脸色一沉,抄起茶盏砸过去。瓷片飞溅时,
我瞥见她藏在袖中的帕子——和昨日那丫鬟端茶时系的,是同个绣样。"这鸟养久了,
倒会学舌。"她扯了扯嘴角,"二弟妹莫往心里去。"我垂眸应下,掌心沁出冷汗。
她哪里是要和我说话?分明是借鹦鹉骂我"晦气",再看我会不会当场发作。若我闹起来,
明日侯府上下都要传"二少夫人容不得长辈"。回院子的路上,
小桃捏着帕子直嘟囔:"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瞧咱们的眼神,跟瞧苍蝇似的。"我没接话。
局中镜的提示浮现在脑海:"周月婵的善意是刀鞘,敌意才是刀刃。
"原来她对我的"关心",都是为了找机会踩我——更踩萧砚。萧砚说过,大房盯着嫡位。
若我这个冲喜娘子在侯府站不住脚,旁人只会说"二公子连媳妇都护不住",
他那"病弱"的名声,便坐得更实了。午后,小桃端着药进来时,手直发抖:"夫人,
大夫人身边的春柳来说,明日宴请京中贵女,让您作陪。"我接过药碗的手顿住。
侯府宴请贵女,向来是长媳作陪。周月婵突然让我去,
分明是要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要么说我不懂规矩,
要么..."春柳还说..."小桃咽了口唾沫,"让您穿昨日顾家送来的那身茜色裙。
"我捏碎了帕角。那身裙子是嫡母塞给我的,金线绣得太密,走动时会刺得皮肤发红起疹子。
去年嫡姐生辰穿它,当场痒得摔了茶盏,被夫家退了婚——顾家说这也是我克的。
窗外起风了。我摸着妆匣里的铜镜,镜身微微发烫。局中镜没再给提示,可我知道,
这是周月婵的局。她要我在贵女面前出丑,坐实"克亲"的名声,再把脏水泼到萧砚身上。
张妈妈的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二少夫人可在?公子让老奴送些补药来。
"我望着门外晃动的影子,攥紧了袖中的翡翠镯子。萧砚说"有我在",可现在,
该是我先迈出一步了。2暗流涌动下的初战告捷我把药碗往桌上一放,药汁溅湿了帕子。
“张妈妈且留步。”我掀开门帘,指甲掐进掌心——萧砚派来的人,该是能说体己话的。
张妈妈脚步顿住,转头时眼角的皱纹堆成笑:“夫人可是嫌药苦?老奴让小厨房煨碗蜜饯。
”“不是药苦。”我扯着帕子上的金线,“大夫人让我明日穿顾家送来的茜色裙赴宴。
”张妈妈的笑僵在脸上。她关了门,压低声音:“那裙子……老奴听底下人说过,
去年顾大姑娘穿了起疹子,被夫家退婚。”“是。
”我摸出袖中被捏得发烫的翡翠镯子——这是萧砚成婚前塞给我的,“公子说过要护我,
可我总不能干等着挨刀。”张妈妈突然跪下来:“夫人信得过老奴?”我伸手扶她:“信。
”二更天,我蹲在炭盆前烧帕子。小桃举着铜漏看时间:“夫人,
张妈妈说寅时三刻会把东西送来。”“嗯。
”我盯着火苗舔舐那方绣并蒂莲的帕子——白日里春柳递请柬时,我撞了她一下,
帕子就顺进了袖中。林婉儿的陪房昨日在绸缎庄和掌柜争执,我让小桃跟着,
捡了半块带“林记”戳的账册角。局中镜在妆匣里发烫,我没看。要自己走的棋,才叫破局。
次日卯时,小桃举着铜镜:“夫人,这茜色裙衬得您脸都白了。”我抚过裙角金线,
内里缝了层软绸——张妈妈找绣娘连夜赶的。“去库房取那支珍珠步摇。”我对着镜子笑,
“大夫人不是要我出丑?我偏要漂漂亮亮的。”前厅里,
周月婵端着茶盏笑:“二弟妹这身裙子,倒像当年顾大姑娘出阁时穿的。
”我福身:“大夫人记性真好。”余光瞥见林婉儿站在廊下,
指尖绞着帕子——她腕子上的翡翠镯子,和昨日绸缎庄账本里记的“进二十两翡翠”,
克数分毫不差。贵女们陆陆续续到了。林婉儿端着茶盘过来,
茶盏里浮着茉莉:“二弟妹尝尝,这是我新得的雨前茶。”我没接。“长嫂昨日去绸缎庄,
可还顺利?”我摸着腕上萧砚给的镯子,“听说掌柜的急得直跳脚,说少了十匹蜀锦?
”林婉儿手一抖,茶盏摔在地上。“蜀锦?”旁边的陈三姑娘眼睛亮了,
“我前日还跟母亲说想买蜀锦做春衫,原来被长嫂截胡了?”“不是!”林婉儿脸涨得通红,
“是……是我替侯府采买的!”“采买单呢?”我从袖中摸出半块账册,
“这是绸缎庄的底单,写着‘林氏私购,银钱未清’。
”周月婵的茶盏“啪”地磕在桌上:“婉儿?”林婉儿膝盖一弯,跪在青石板上:“阿姨,
我……我就是想着给表妹带两匹……”“啪!”周月婵甩了她一巴掌,“蠢货!
”我退后半步,看着贵女们交头接耳。陈三姑娘拽了拽我袖子:“二少夫人方才那账册,
能借我瞧瞧?我正想查查我娘给我置的妆奁呢。”我笑着应下。局中镜在袖中发烫,
这次不是提示,是滚烫的灼烧感——我知道,这局,我控住了。回院子时,
萧砚正歪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转着酒壶。“小娘子这手漂亮。”他晃了晃酒壶,
琥珀色的酒液映着阳光,“林婉儿私吞绸缎的事,我让人查了半月没头绪,
你倒用半块账册就掀了。”我摸了摸发烫的袖管:“公子不是说要护我?我总得先护好自己。
”他突然凑近,酒气裹着松木香:“明日大房要请钦天监的人来算侯府风水。”声音放得轻,
“钦天监那老头,和周月婵的陪嫁管事喝过三次酒。”我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
萧砚笑出声,把酒壶塞给跟来的随从:“走了,去赌坊赢两吊钱,给我娘子打对金镯子。
”他转身时,我瞥见他腰间的玉佩——和张妈妈昨日送来的补药匣子上的锁,是同个纹样。
夜里,我对着妆匣里的铜镜梳头。镜身突然泛起白雾,
一行小字缓缓浮现:“人心值+10。”我摸了摸镜沿,指尖刚触到,白雾又散了。
窗外起了风,吹得烛火摇晃,镜中映出我身后的影子——像是个人,又像是团雾。
小桃端着甜汤进来:“夫人,该歇了。”我应了声,把铜镜扣在妆匣里。
指尖还留着镜身的余温,像有人在里面攥了把火,要烧穿这层铜皮。明天,该是新的局了。
第二日晨起,妆匣里的镜身又烫了。我掀开锦缎,铜镜蒙着白雾,
字迹像被血浸过:"三日后,萧二公子的醒酒汤里有鹤顶红。"手一抖,妆盒砸在案上。
小桃端着温水进来:"夫人可是不舒服?""去厨房盯着。"我扯过外衫,"今日起,
公子的茶饭汤水,我要亲眼过手。"张妈妈在廊下候着,手里攥着账本:"老奴按您说的,
把侯府近三年的采买单子都理了。大房的人总往西市货仓送东西,说是存药材,
可上个月老周头值夜,见有人抬着木箱往马车上搬。"我翻开账本,
西市货仓的支出栏画着红圈——每月十五两,雷打不动。"去查查西市货仓的东家。
"我把账本塞回她手里,"要悄悄儿的。"夜里萧砚醉醺醺回来,酒气裹着股怪味。
我捏着帕子给他擦脸,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红痕:"今日去的哪家赌坊?""聚仙楼。
"他歪在软榻上笑,"老陈头输红了眼,把祖传的玉扳指押给我了。
"我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和那日补药匣子上的锁纹一样。"以后少喝他们敬的酒。
"我扯过毯子盖他腿上,"酒里掺了曼陀罗,喝多了伤脑子。"他突然攥住我手腕,
醉眼清明:"小娘子怎知?""我...我闻着味儿不对。"我抽回手,心跳撞得喉咙发疼。
第三日,我守在小厨房。灶上煨着醒酒汤,我盯着药童抓药:"这味甘草换过?""回夫人,
是大夫人院里送的。"药童擦汗。我捏起甘草碾碎,指尖沾了点放进嘴里——苦中带甜,
不对。"换库房里的旧甘草。"我把药包扔在地上,"再去请太医院的王大夫来验药。
"局中镜在袖中发烫,这次不是灼烧,是温热的震颤。镜中浮出小字:"先机帖已发放,
明日卯时西市货仓。"我捏着镜沿,指甲掐出月牙印。第二日卯时,我带着小桃混进西市。
货仓门口挂着"林记"木牌——和林婉儿私购绸缎的账册一个字号。"夫人!
"小桃拽我袖子,"那不是大夫人的陪房周伯?"穿青布衫的老头正往马车上搬木箱,
箱缝里露出半截红绸——和萧砚昨日赢的玉扳指上的红绳,纹路一模一样。
我攥紧袖中的先机帖,手心全是汗。回侯府时,门房递来封信。信封是粗麻纸,没贴邮票,
只写着"二少夫人亲启"。拆开,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布片,
用朱砂画着只展翅的鹰——和定北侯府的族徽有七分像。小桃凑过来看:"这是...血?
"我把布片塞进袖中,心跳快得发慌。萧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娘子又藏什么宝贝?
"我转身,他倚着门框,手里转着那日赢的玉扳指。阳光穿过他的指缝,照在我袖上,
布片上的鹰纹突然发亮——隐约能看见"十五日"三个小字。"没什么。"我扯出笑,
"方才在西市买了块帕子。"他眯起眼,上前一步:"骗我?"我摸出布片递给他。
他的指尖在"十五日"上顿住,眉峰皱成刀刻的痕:"这鹰纹...是父亲旧部的暗号。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我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突然明白——局中镜提示的,从来不是终点。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3风雨欲来的宁静之夜我盯着萧砚捏着布片的指节,他指腹摩挲过鹰纹时,
喉结动了动:"父亲旧部的暗号,十年前就随着老侯爷的棺椁散了。
""现在突然出现..."我声音发紧。"有人在试我们的底。"他把布片拍在桌上,
玉扳指磕出脆响,"毒茶局你破得太利落,
绸缎案又截了大房的财路——他们该疑心我装病是假,疑心我们在联手上局。
"我后背沁出冷汗。前日大夫人还拉着我的手说"二弟妹素日闷得慌,明日跟我去护国寺",
原来不是示好,是探我虚实?"所以这布片是警告。"萧砚突然笑了,可那笑没到眼睛里,
"十五日...该是他们动手的日子。"我攥紧袖口:"你要怎么做?""我离京。
"他说得轻,像在说"今日吃什么","去北边查查旧部下落,顺便引大房的注意力跟我走。
""那我呢?"话出口才觉气短——我本就是他用来挡枪的冲喜娘子,可此刻心跳乱得厉害。
他伸手碰了碰我发顶:"赵虎留下。"窗外传来脚步声,青衫汉子掀帘进来,腰上别着短刀,
眉眼像块冷铁:"夫人。""他跟了我八年。"萧砚踢了踢赵虎的鞋帮,
"我在马厩偷溜出去赌钱,他在墙外顶了三回巡城卫的板子。"赵虎闷声:"夫人有危险,
我这条命够使。"我盯着他腰间的刀穗——和萧砚那柄玄铁剑的穗子是同色青蓝。
夜里我在偏厅翻账册,门被轻轻推开。萧砚倚着门框,没穿常日的湖绿锦袍,
换了身灰布短打,发带也解了,松松垂在肩头。"明日卯时走。"他拎着个布包过来,
往我膝头一放,"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地契,还有...我娘的玉镯。"我掀开布角,
羊脂玉镯在烛火下泛着暖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
他歪在软榻上捏着酒壶笑:"顾家送来个冲喜的?成,我装病,你装贤,日子总能过。
""小娘子。"他突然蹲下来,抬头看我,眼尾的红痣被烛火映得发亮,
"我总说你是我挡枪的,可其实..."他喉结动了动,
伸手替我理了理被账册压皱的衣袖:"其实我最怕的,是你真信了自己是灾星。
"我鼻子发酸,忙低头去摸布包里的玉镯,却被他攥住手腕。他的手比往日烫,
指腹蹭过我腕间那道顾家留下的鞭痕:"等我回来。""要是...回不来?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他用额头抵着我额头,呼吸扫过我鼻尖:"赵虎的刀够快,
我的马够快,小娘子的局够快——我们怎么会输?"第二日天没亮,我站在角门口。
萧砚翻身上马,突然俯身扯了我鬓边的珠花:"戴着这劳什子,容易被人认出来。
"马蹄声渐远,赵虎站在我身侧,腰间短刀在晨雾里闪着冷光。我摸了摸空荡荡的鬓角,
袖中局中镜突然发烫——这次不是先机帖,是一行小字:"局未终,执棋人,且等。
"十五日后的月亮,该是什么模样?萧砚走后第三日,我在偏厅核账册。
张妈妈端着茶盏站在案边,
指节叩了叩"秋月轩"那笔三十两的脂粉钱:"大夫人房里的刘嬷嬷昨日来问,
说二少夫人管家辛苦,要送两匣子南珠。"我放下算盘,
算盘珠"噼啪"响:"她上月刚送过珊瑚簪,这月又送?""可不是。
"张妈妈往茶里添了块糖,"昨儿个小厨房的王婶子被打了,
说是熬的银耳羹里有头发丝——可我瞅着那根头发,比王婶子的黑上三个色儿。
"我捏着算盘的手紧了紧。局中镜在袖中微微发烫,这是要破局的前兆。第四日辰时,
赵虎掀帘进来,靴底沾着泥:"夫人,西市茶棚里有人传,说定北侯府二公子根本没病,
冲喜是幌子。"他把腰间短刀往桌上一磕,"我追了那说书的三条街,他最后喊'十五夜,
月如钩'就昏过去了。"我摸出帕子擦他刀上的泥:"药?""迷魂散。"他点头,
"味儿像大夫人佛堂里的沉水香。"第五日午后,我在库房查绸缎。
大房的陪嫁丫鬟春桃捧着锦盒进来:"大夫人说二少夫人穿素色太素,这匹蜀锦最衬您。
"我揭开盒盖,蜀锦底下压着半枚鹰纹布片——和萧砚给我看的那半块,纹路能对上。
春桃的指甲掐进掌心:"夫人让我捎句话:'十五夜,月满则亏。
'"我把锦盒推回去:"替我谢大夫人,这锦太艳,我受不住。"春桃走后,
张妈妈关了库房门:"老奴在侯府四十年,大夫人的佛堂从来只供檀香。
"她从袖里摸出个油纸包,"今早扫院子时在角门捡到的,是西域的乳香。"我拆开油纸,
乳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局中镜烫得我腕子发红,这次不是字,
是一串急促的"叮"声——该是控局的时候了。第六日寅时,赵虎砸开我房门:"夫人,
东城门守卫换了,全是大夫人陪嫁的庄子里出来的人。"他额角有血,"我扮成货郎探路,
被认出来了。"我翻出金疮药给他涂:"萧砚走的时候说,旧部的暗号只有老侯爷亲兵见过。
""可大夫人知道。"赵虎攥紧药瓶,"她要十五夜动手,您得——""得稳住。
"我打断他,"萧砚说过,我挡枪,他引火。现在火还没烧过来,我不能乱。"第七日未时,
我在廊下晒账本。忽然听见前院喧哗,小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二少夫人,三公子来了!
"我手一抖,账本掉在地上。三公子萧澜?侯府最神秘的那位,
听说生下来就被老侯爷送去庄子里养,十年没进过京。"三公子说要见二少夫人。
"丫鬟的声音发颤,"就在正厅坐着呢,穿月白直裰,佩着块墨玉牌。"我理了理鬓角,
摸了摸袖中发烫的局中镜。萧砚走时说,侯府的局里,
最不该露面的人露面了——要么是破局的契机,要么是更狠的杀招。
正厅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我看见月白身影转过半张脸。他垂眸喝茶,指节比萧砚还白些,
腕间系着根红绳,绳上挂着个小银锁。"二嫂。"他抬头,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久仰了。
"我攥紧袖口,局中镜在掌心灼出红印。十五夜的月亮还没圆,可这突然出现的三公子,
已经把局推到了悬崖边。4迷雾中的真面目我踩过门槛时,鞋尖勾到了青石缝里的碎瓦。
"二嫂小心。"萧澜起身,月白直裰扫过茶案,带翻了半盏茶。他垂眸擦案几,
眼尾却抬起来——那目光像根细针,扎得我后颈发紧。我扶着门框站定:"三公子远来,
该是我这做嫂嫂的招待。"他重新坐回主位,墨玉牌在腰间晃了晃:"听庄子里的老仆说,
二哥病得厉害。我连夜进京,就为瞧他一眼。"我指甲掐进掌心。萧砚根本没病,
这庄子里的"老仆",怕不是大夫人的人?"二哥昨日还喝了半坛烧刀子。"我端起茶盏,
杯壁烫得手疼,"三公子若担心,改日我让他亲自同你说。
"萧澜忽然笑了:"二嫂倒是护着二哥。"他指尖摩挲腕上红绳,银锁撞出轻响,
"只是二哥这病...听说连太医院的方子都换了三回?"我喉头一紧。萧砚离京前说过,
太医院的脉案早被他买通,对外只称"时好时坏"。
可萧澜说得太具体——像亲眼见过那些方子。局中镜在袖中烫得发烫,
我摸到内侧刻着的"探虚实"三个字。"三公子在庄子里,倒比我这侯府里的人消息还灵。
"我放下茶盏,"不知庄子里的人,可还提过其他?"他顿了顿,
眼尾的墨色更深:"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廊下传来小丫鬟的脚步声。
我借整理鬓发的由头侧过脸——萧澜正盯着我袖中鼓起的局中镜形状,目光像条吐信的蛇。
"时辰不早了。"我起身,"三公子若想住下,我让丫鬟收拾东厢。""不必。
"他扣上墨玉牌,"我在城外住店,明早再来。"他经过我身边时,红绳扫过我手背。
那银锁上刻着"长命"二字,却被磨得发亮,像是常被人攥在手心。门帘落下的瞬间,
我听见他低笑:"二嫂这账本晒得勤,倒比侯府的账房还仔细。"我后背渗出冷汗。
今早晒的账本是萧砚旧部的军饷记录,除了我和张妈妈,没人知道那叠纸底下压着密信。
"妈妈。"我冲进偏厅时,张妈妈正把西域乳香往炭盆里丢,"三公子知道萧郎没病,
还见过太医院的脉案。"张妈妈手一抖,乳香撒了半盆:"老奴当年伺候老侯爷,
三公子出生时,老侯爷亲自给的银锁。"她从箱底翻出本旧账册,"可十年前庄子里走水,
三公子的奶娘带着他跑了。后来回来的...怕不是真的。"我翻开账册,
最后一页夹着张发黄的纸——是老侯爷手书的"萧澜"二字,笔锋刚劲,
和萧澜刚才题在访客簿上的字完全不同。"去庄子里找当年的稳婆。"我把账册塞进怀里,
"再查萧澜住的哪家客栈,看他和谁碰头。"张妈妈点头,转身时碰倒了炭盆。
火星溅在乳香上,飘起股甜腥气——和大夫人佛堂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后半夜,
我听见院外有马蹄声。透过窗纸,看见个穿青衫的身影闪进大夫人的角门。月光照在他腕上,
红绳银锁晃了晃,像团烧不熄的火。大夫人的佛堂亮起灯,影影绰绰的,
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我贴在窗纸上的手指被夜风吹得发凉。佛堂的灯灭了,
青衫影子先闪出去,大夫人的脚步声跟着响起,在门槛处顿了顿——她该是在看月亮,
看有没有人窥伺。天刚擦亮,张妈妈就撞开了门。她鬓角沾着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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