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是什么小说萧令容裴牧野冰冷全本免费阅读

言情 2025-06-06 11:35:01 主角:萧令容裴牧野冰冷 作者:雨嗒

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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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 小说介绍

雨嗒的文章笔触细腻,情节不拖沓,《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很棒!萧令容裴牧野冰冷是本书的主角,《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简介:无声地昭示着风暴的临近。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仅容一骑通过。一匹通体如墨、四蹄踏雪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

《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 冷面将军的毒谋公主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父皇赐婚那日,萧令容正跪在冷宫刷洗恭桶。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裴牧野,

娶了全皇宫最卑贱的公主。新婚夜,他用染血的剑尖挑开她的盖头:“殿下可知,

裴某克死过三任未婚妻?”她凝视剑上未干的血迹微笑:“巧了,本宫克死过七个嬷嬷。

”北狄铁骑压境时,裴牧野将美人锁在后院。直到城破那夜,她踹开书房门,

金簪划过沙盘:“焚城外莨菪子,毒烟借西风可退敌十里。”将士哗然:“妇人岂懂军务?

”她撕碎《女诫》掷入火盆:“我在冷宫试毒十年,就为今日。”毒烟漫过雪原那夜,

将军颤抖着抱紧她:“你要什么?

”染血的指尖点上他心口:“要殿下...活着回来拆我试毒留下的疤。

”】1圣旨落到长乐宫门口时,萧令容正跪在阶下那片永远湿滑冰冷的青石砖上。

手里那只沉甸甸的朱漆木桶,边缘腻着一层洗也洗不掉的污垢油光,里面浑浊的水晃荡着,

散发出刺鼻的秽气。她纤细的腕骨绷得死紧,指节用力到泛白,才勉强稳住桶身,

不让那污浊的水泼溅出来,脏了传旨太监那双崭新的、滚着银边的皂靴。

“圣上口谕——”太监尖利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长乐宫惯有的死寂。

萧令容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洗得发白、沾着泥点子的裙裾上。这身旧衣,

还是去年宫里统一裁换宫女冬装时,管事嬷嬷“开恩”丢给她的。她依着规矩,

深深俯下身去,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肮脏的地面。膝盖下方,那摊从恭桶里漫出来的污水,

正一点点洇进粗糙的布料里。“八公主萧令容,温良恭俭,秉性柔嘉,

今赐婚于镇北将军裴牧野。着令礼部,择吉日完婚,不得有误——”温良?恭俭?柔嘉?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萧令容的心尖上。她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无声的弧度,

带着点自嘲的凉薄。长乐宫,冷宫里的冷宫,她萧令容,

圣上记不清序齿、宫人踩在脚下的八公主,活着的用途,大约就是在这种时候,

被当作一件还算体面的祭品,摆上牺牲的供桌。太监宣完旨意,

那居高临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公主,起身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裴将军……那是何等人物!您呐,算是熬出头了。

”太监的语气,仿佛施舍给路边的野狗一块沾了肉的骨头。萧令容没有看他,

只是默默地将沉重的木桶轻轻放在身侧,避免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

她双手撑在冰冷的石地上,一点点直起早已跪得麻木的腰身。膝盖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冰冷的地气顺着湿透的裙料,直往骨头缝里钻。她伸出同样冻得没什么血色的手,指尖微颤,

稳稳地接过了那卷明黄色的、象征无上恩宠的绸缎。“儿臣……谢父皇隆恩。”声音不大,

低低地在喉咙里滚过,像一片羽毛落进灰尘里,激不起半点波澜。她的头依旧低垂着,

视线落在圣旨那耀眼的明黄上,那颜色,灼得她眼底发涩。太监似乎觉得她这反应太过平淡,

甚至有些不知好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拂尘一甩,转身走了。

簇拥着他的小太监们也跟着鱼贯而出,留下一串杂沓的脚步声和长乐宫重归的死寂。

萧令容捧着那卷沉甸甸的圣旨,在原地又静立了片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墙之外,

她才缓缓抬起头。长乐宫破败的殿门半敞着,露出里面幽深昏暗、堆满杂物的内堂。

院子里那棵枯死的老槐树,枝桠嶙峋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只绝望伸向虚空的手。恩典?

熬出头?她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裴牧野,这个名字如同滚雷,

轰隆隆碾过整个大胤的疆土。北境战神,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功勋,据说他回京时,

连圣上都要降阶相迎。他的威名,是用敌寇的累累白骨和边关将士滚烫的鲜血铸就的。

这样的人,他的婚事,怎么轮得到她这个连宫宴都从未被允许露面的、泥泞里的公主?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浓重的霉味和挥之不去的秽气。她低头,看着圣旨上华丽的云纹。

赐婚……不过是把她从长乐宫这个牢笼,

换到另一个更大、更华丽、也更危险的樊笼里去罢了。也好。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旧衣,

将那卷明黄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缎面硌着指骨。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总归,

不会比长乐宫这**棺材更冷了。2北境的寒风,如同裹着无数细小冰刃的鞭子,

抽打着城墙的垛口,发出呜咽般的尖啸。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头顶,

仿佛随时要崩塌下来,将这片苦寒的边塞彻底埋葬。定北城,大胤北疆最坚固的堡垒,

此刻却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的死寂之中。城头上,戍卫的士兵紧握着冰冷的矛戈,

甲胄上凝着厚厚的白霜,呼出的气息瞬间便在铁盔的护颊上结成冰凌。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城外那片苍茫无际的雪原,那里,遥远的地平线上,

正翻滚着一道浓重得化不开的黑线——那是北狄王庭的金狼旗,如同饥饿的狼群在集结,

无声地昭示着风暴的临近。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仅容一骑通过。

一匹通体如墨、四蹄踏雪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

马蹄铁在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上敲击出急促而沉重的鼓点,溅起一片细碎的冰渣。马背上,

一人玄甲玄袍,肩头落满长途奔袭沾染的风雪,连那浓黑如墨的眉峰和眼睫上,

都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如同冰雕的战神。正是镇北将军,裴牧野。

他刚从最前沿的斥候哨点疾驰而回,带回了敌军前锋已抵三十里外的确切军情。“将军!

”副将韩冲早已在城门内等候,迎上来一把抓住墨骓的辔头,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探子回报,北狄左贤王亲率三万王庭精锐,前锋已至黑石滩!看旗号,是‘血狼骑’!

”“血狼骑”三个字,像冰锥刺入在场每一个士兵的心脏。那是北狄王庭最锋利的爪牙,

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裴牧野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甲叶相撞,发出冷硬的铿锵声。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霜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如同被北境风沙和刀锋精雕细琢过的脸。

深邃的眼窝下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寒冰的黑曜石,锐利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沉重的肃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知道了。”他声音低沉,

带着长途疾驰后的沙哑,却异常平稳,如同一块投入沸水的寒冰,瞬间压下了韩冲的焦躁。

“传令各部,即刻起,城防按甲字一等战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全部上垛口。

弓弩手三班轮值,无令不得懈怠。城内水源、粮仓,加派三倍人手看守,擅近者,格杀勿论!

”一连串的命令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每一个字都像铁钉,

狠狠楔入定北城的防御体系之中。周围的士兵精神一振,

方才因“血狼骑”名号带来的恐慌似乎被这沉冷的声音驱散了几分。“是!”韩冲挺直腰背,

大声领命。裴牧野将马鞭丢给亲兵,大步走向设在城楼一侧的将军府邸。他一边走,

一边解下被霜雪浸得冰冷沉重的玄色大氅。府邸大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隐约有红绸的痕迹在寒风中飘动——那是数日前为迎娶那位不受宠的八公主,仓促布置下的,

与这肃杀紧张的战争气氛格格不入。他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门楣上那刺眼的红。

一个模糊的念头掠过脑海:那个女人……此刻大概正缩在府邸深处某个温暖的角落里,

瑟瑟发抖吧?一个从深宫里丢出来的、娇生惯养的累赘。一丝几不可察的烦躁掠过心头,

裴牧野蹙了蹙眉,将这点无关紧要的思绪强行压下。北狄压境,大战在即,

这才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他迈步走进府邸,沉重的战靴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发出空旷的回响,将那点碍眼的红色彻底抛在身后。3将军府所谓的“新房”,

不过是一间位置稍好、勉强收拾出几分整洁的厢房。窗户纸是新糊的,映着外面惨淡的天光,

一张硬实的架子床,挂着半新不旧的素色帐幔,唯一的亮色,

是床边矮几上一对燃着的龙凤红烛,烛泪无声地堆积着。萧令容独自坐在床沿。

身上那件绣工繁复的嫁衣,是内务府按制赶制的,料子尚可,但尺寸显然并不十分合身,

宽大的袖口和裙摆让她显得更加纤细单薄。厚重的凤冠早已取下,放在一旁,

压得她脖颈酸痛。此刻,她只松松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银簪子。外面风声凄厉,

隐约夹杂着兵甲碰撞、急促奔跑和远处城头隐约传来的号角声。这声音,

远比深宫里的更鼓更加惊心动魄。她安静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冰凉。

烛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过于苍白的肤色和那双沉静得近乎空寂的眼眸。没有新嫁娘的羞怯,

没有身处陌生环境的惶恐,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像是在等待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吱呀——”沉重的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卷进一股凛冽的寒风,烛火剧烈地晃动起来,

几乎熄灭。裴牧野站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城头下来,一身玄铁重甲尚未卸去,

上面凝结的冰霜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硝烟和战马的气息,

扑面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冲淡了那点微弱的暖意和脂粉味。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像一尊刚从地狱血池中踏出的煞神。他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床沿那个单薄的身影。

萧令容在他破门而入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随即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凝固的平静。她没有惊慌失措地躲避,

也没有像寻常闺秀那样低头垂目。她只是微微抬起了脸,

迎向那道审视的、带着铁与血气息的目光。裴牧野一步一步走进来,

沉重的战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停在萧令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

布满了握刀磨出的厚茧和几道尚未愈合的暗红血痕。

他没有去掀盖头——那东西早已不在萧令容头上。他的手指,落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噌啷!”一声清越的金铁摩擦声响起,在死寂的新房里格外刺耳。

一道冷冽的寒光骤然亮起,裴牧野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半尺,那剑身并非寻常的雪亮,

而是呈现出一种饱饮鲜血后的暗沉色泽,靠近剑脊处,

甚至有几处难以擦拭干净的、已然干涸发黑的血污,如同狰狞的烙印。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随着剑刃的暴露,猛地弥散开来。冰冷的剑尖,

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和未干的血腥,精准地、带着某种刻意而为的侮辱意味,

轻轻挑起了萧令容下颌下方一缕散落的发丝,迫使她的脸抬得更高,

彻底暴露在烛光和裴牧野冰冷的视线之下。四目相对。裴牧野的眼底没有半分温情,

只有一片沉沉的墨色,如同北境最深的寒夜。他盯着她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声音低沉,

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砂砾感,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萧令容的耳膜上:“殿下可知,

”他刻意加重了“殿下”二字,尾音拖长,嘲讽之意毫不掩饰,“裴某命硬,

克死过三任未过门的妻室?”烛火跳跃,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动,

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更添几分森然。剑尖的寒意透过那缕发丝,直透肌肤。

剑身上那暗沉发黑的血迹,近在咫尺,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烛芯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以及窗外永无止息的、如同鬼哭的风声。萧令容的视线,

从那寒光凛冽的剑尖,缓缓移向剑身上那几处刺眼的、干涸的深褐色血污。

她的目光在那污迹上停留了一瞬,长而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然后,

她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很浅,很淡,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绽开,

像冰层下悄然绽放的一朵霜花。没有丝毫暖意,

反而透着一股子浸透了寒意的了然与……嘲讽?她抬起眼,目光越过那柄染血的凶器,

再次对上裴牧野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审视与威慑的眼眸。樱色的唇瓣轻启,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一点宫中女子特有的温软腔调,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死寂,

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冰湖:“巧了。”她微微偏了偏头,

下颌几乎要主动蹭上那冰冷的剑锋,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本宫命途多舛,

在深宫之中,也克死过七个教养嬷嬷。”话音落下的瞬间,裴牧野那双沉如寒潭的眼眸深处,

似乎有极细微的波澜掠过。不是惊诧,更像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审视。

剑尖挑着的那缕发丝,在两人之间绷紧,细微地颤动着。染血的剑锋,苍白的脸,

诡异的笑容,交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时间仿佛凝固了数息。窗外的风声陡然拔高,

如同厉鬼的尖啸,狠狠撞在窗棂上,震得那对燃烧的红烛火苗猛地一跳,光影剧烈地摇晃,

将墙上两人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裴牧野盯着她。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近乎将脖颈送上剑锋的姿势,笑容未减,眼神平静得如同一口无波的古井。

终于,那半出鞘的剑,发出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地、沉甸甸地,

滑回了漆黑的剑鞘之中。所有的寒光与血腥气,仿佛都被那深沉的皮革瞬间吞噬。

他什么也没再说,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战场归来的凛冽与铁锈气息,

猛地转身,玄甲摩擦发出铿锵的声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间徒留红烛与死寂的新房。

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声,也隔绝了所有的气息。

房间里只剩下萧令容一人,以及那对兀自垂泪的红烛。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方才那个冰霜般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平静和一丝深埋眼底的疲惫。

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下颌处被剑锋寒气激起的细小战栗。七个嬷嬷……她闭上眼,

深宫那些幽暗角落里无声的挣扎、冰冷的汤药、猝然的“病逝”……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指尖的冰凉,仿佛还残留着某种腐朽的气息。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新糊的窗户纸,

只能看到外面一片混沌的黑暗和狂舞的风雪影子。远处城头的号角声似乎更急促了些,

隐隐还夹杂着一种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擂鼓声。要来了。她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抠进了掌心。4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投入了冰封的河流,

凝固而压抑。裴牧野再也没有踏入这间新房半步,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一场仓促的婚礼。

府邸里弥漫着战前的紧张,仆役行色匆匆,面容凝重,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萧令容的活动范围被无形的界限框死在后院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送饭的仆妇是个哑巴,

只会比划,眼神躲闪,放下食盒便匆匆离开。守在她院门口的两个亲兵,

如同两尊铁铸的门神,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如鹰隼,

杜绝了她任何试图窥探或走出这方囚笼的可能。她成了这座战争堡垒里,

一个最精致也最无用的摆设。城外的消息,像被北风撕碎的雪片,

零落地飘进这死水般的后院。

萧令容只能依靠声音——那日夜不曾停歇的、越来越近的沉重鼓点,

狄人嗜血的脉搏;城头愈发频繁响起的、穿透风雪显得格外凄厉的示警号角;还有每日清晨,

从院墙外传来的、运送伤员的车轮碾过冻土的辘辘声,

以及伤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

在她心头勾勒出城外步步紧逼的死亡阴影。裴牧野,这个名字开始在府邸下人口中,

以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被提及。每一次提起,都伴随着更坏的消息。

“将军三天没合眼了……”“东城门的礌石快耗尽了……”“血狼骑又在叫阵了,

那群畜生……”“韩副将带人出去抢尸……只回来一半……”萧令容坐在冰冷的窗边,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指尖在结了薄霜的窗棂上无意识地划过,留下一道道凌乱的水痕。

她听着那些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讯息,脑海中却飞快地转动着,试图拼凑出城外的战局。

北狄左贤王,血狼骑……他们依仗着强大的骑兵,在雪原上来去如风,围而不攻,

不断消耗着定北城的守城物资和守军意志。他们在等,等一个风雪最大的夜晚,

等守军疲惫到极限,等城中粮草耗尽,或者……等某个内应打开城门。

定北城最大的依仗是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储备。可如今,礌石将尽,箭矢消耗巨大,

而北狄人显然深谙消耗之道。裴牧野……他就像一头被群狼围困的猛虎,空有爪牙,

却被风雪和城墙困住,无法扑出去撕碎敌人的喉咙。他的疲惫,他的焦灼,

透过那些只言片语,清晰地传递过来。困兽之斗。萧令容的指尖停在冰冷的窗格上,

微微蜷缩。深宫里十年的挣扎求生,教会了她最深刻的道理:绝境之中,若想活下去,

要么比敌人更狠,要么……比敌人更毒。一个模糊而大胆的念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开始在她心中涌动、汇聚。这念头带着深宫禁苑里特有的阴冷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需要确认一些东西。关于这座城,关于城外的风,关于这片土地上生长的……某些东西。

机会在一个午后意外降临。哑仆送来午膳时,食盒比往常重了许多。萧令容打开,

除了简单的饭食,下层竟藏着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还有一卷粗糙的城防舆图,

油纸包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混合着泥土和某种熟悉植物的苦涩气味。

萧令容的心猛地一跳。她迅速将东**入袖中,指尖触到那油纸包,

冰凉粗糙的质感却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灼热。她抬眼看向窗外,

那两个亲兵依旧如铁塔般矗立在院门口,背对着她。

哑仆……她看着那个默默收拾食盒、始终低垂着头的老妇人,眼神复杂。深宫之中,

即便是最卑微的蝼蚁,也有自己求生的路。这份意外的“礼物”,是怜悯?是试探?

还是……某个角落残存的一丝不甘?她没有时间深究。舆图在案上小心展开,线条粗粝,

标注着城墙、主要的街道、水源地和几处重要的仓库。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舆图西北角,

一片用炭笔潦草圈出的区域——乱石坡。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多生莨菪子、狼毒草。

莨菪子……狼毒草……萧令容闭上眼,深宫那些阴暗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

某个被打入冷宫、最终“暴毙”的妃子死前扭曲的面容;某个意图对她不利的老太监,

喝下掺了东西的茶水后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惨状;还有她自己……为了活下去,

不得不一次次辨认那些被偷偷夹带进冷宫的“药草”,

甚至……亲口尝过其中几味毒性稍缓的。蚀骨焚心,见血封喉。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那个小小的油纸包,那里面,

是哑仆冒险送来的、来自乱石坡的样本。冰冷的触感下,

似乎蛰伏着足以焚毁千军万马的毒焰。窗外的风声陡然变得凄厉,如同无数怨鬼在齐声哭嚎。

远处城头,一阵前所未有的、密集如雨的鼓点声轰然炸响!紧接着,

是无数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兵刃猛烈撞击的巨响!那声音如同惊涛骇浪,

狠狠拍打着定北城这座孤礁!城破了?!萧令容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不,不对!

这声音太近了!不是城门被攻破的坍塌声,而是……激烈的巷战声!敌人已经攻上了城头?

或者……内应打开了某处缺口?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但下一秒,一股更强大的、源于求生本能的狠绝猛地冲垮了那恐惧的堤坝!十年冷宫,

她早已学会在绝望中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哪怕那稻草本身也淬着剧毒!不能再等了!

她像一道被狂风卷起的影子,猛地冲向房门!

那两个守在院门口、被骤然爆发的惊天喊杀声震得有些分神的亲兵,只觉眼前一花,

一道纤细的身影已不顾一切地撞了过来!“站住!”左侧的亲兵反应极快,怒喝一声,

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抓向萧令容的肩膀!铁钳般的手指眼看就要扣住她单薄的骨头!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萧令容头上那支唯一的素银簪子,被她反手狠狠拔下!没有任何犹豫,

尖锐的簪尾带着她全身的重量和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不是刺向亲兵,

而是狠狠刺向那只抓来的手腕内侧最脆弱的筋络!“呃啊!”亲兵猝不及防,

手腕内侧剧痛钻心,力道瞬间泄了大半!他下意识地缩手。萧令容借着这一阻的力道,

身体向侧面踉跄扑出,险险避开了右侧亲兵横扫过来的臂膀!

乌黑的长发因剧烈的动作彻底散开,如同泼墨般倾泻而下,

遮住了她瞬间苍白却异常决绝的侧脸。她根本不顾身后亲兵的怒吼和追赶,

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赤着脚(绣鞋在奔跑中早已脱落),

朝着府邸前院、那唯一亮着灯火的书房方向,发足狂奔!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散乱的长发在风中狂舞,抽打着她的脸颊。单薄的衣裙被风鼓起,勾勒出她瘦得惊人的身形。

身后是亲兵沉重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呼喝,前方是越来越清晰的、如同地狱传来的厮杀声!

近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书房内,灯火通明,却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墙壁上巨大的北境舆图被炭笔划得一片狼藉。沙盘之上,象征北狄血狼骑的黑色狼头木雕,

已如附骨之疽,密密麻麻地钉在了象征定北城的土垒周围,甚至有几枚,

已经深深楔入了土垒内部!裴牧野背对着门,站在沙盘前,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投在墙上,

如同一座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玄铁重甲上布满了刀剑劈砍的凹痕和喷溅状的黑褐色血迹,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和硝烟的气息,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他一手撑在沙盘边缘,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微微颤抖。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垂在身侧,指缝里似乎还嵌着凝固的血痂。

韩冲和另外几名浑身浴血、甲胄破损的将领围在沙盘边,个个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

充斥着狂怒、疲惫和……一丝掩藏不住的恐惧。“……将军!西门缺口堵不住了!

王老五那队兄弟全填进去了!**血狼骑踩着兄弟们的尸首往上冲啊!

”一个满脸血污的校尉嘶声吼道,声音带着哭腔。“滚木没了!金汁也快见底了!

弓箭手……弓箭手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另一个将领一拳砸在沙盘边缘,

震得几个木雕簌簌倒下。“报——!!”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扑倒在地,

声音嘶哑破裂,“将军!北狄人……北狄人在城外堆柴!他们……他们要火攻!焚城!

”“焚城”二字,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敲在每个人心头。书房内瞬间死寂,

只余下众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城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惨叫声。

裴牧野的背影猛地绷紧,像一张拉满到极限的硬弓。撑在沙盘上的那只手,

指关节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焚城……北狄人终于撕下了最后一点耐心,

要用最残酷的火焰,将定北城和里面所有负隅顽抗的生命,彻底化为焦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冰水般灌满书房的刹那——“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书房那扇厚重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壁上,

发出痛苦的**,烛火被涌入的狂风吹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猛然回头!狂风卷着雪沫和浓烈的血腥气灌入,

吹得满室纸张哗啦作响。门口,逆着门外庭院里昏暗的光线,

站着一个纤细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身影。是萧令容。她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冻得青紫。单薄的素色寝衣在狂风中猎猎舞动,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她剧烈地喘息着,

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刚才那亡命的一撞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然而,最令人心悸的,

是她那双眼睛。不再是深宫里那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无波,此刻,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像淬了火的寒星,又像濒死野兽最后爆发的凶光,直直地、毫无畏惧地穿透摇曳的烛火,

钉在沙盘前那个如山岳般凝固的背影上。裴牧野缓缓转过身。烛光跳跃,照亮了他半边脸。

血污、烟尘混合着凝固的汗渍,覆盖了他原本冷硬的轮廓。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如同暴风雪前夕最黑暗的夜空,翻涌着滔天的杀意、沉重的疲惫,

以及被这不合时宜的闯入彻底点燃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滚出去!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不容置疑的雷霆之怒,

像鞭子一样抽向门口那个单薄的身影。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连那些浴血的将领都感到一阵窒息。守在门外的亲兵这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门内景象,

脸色煞白,慌忙就要冲进来抓人:“将军恕罪!属下……”“闭嘴!”裴牧野一声低吼,

如同炸雷,将那亲兵的话硬生生截断。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萧令容身上,

像两柄淬毒的冰锥。萧令容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怒喝和亲兵的惶恐。她的目光,

从裴牧野那张染血的、暴怒的脸,猛地移向了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

定北城的土垒岌岌可危,黑色的狼头狰狞地环伺、侵入。时间!没有时间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再看裴牧野一眼,猛地迈开冻僵的双脚,

踉跄着却异常迅速地扑到了沙盘边!动作快得让旁边的将领都来不及阻拦!“你……!

”韩冲惊怒交加,下意识地伸手。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萧令容胳膊的瞬间,

她一直紧握在右手的东西,骤然扬起!不是武器,是她发间拔下的那支素银簪子!

细长的银簪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精准无比地越过沙盘上象征城墙的土垒,

狠狠点在了城外西北方向、那片标注着“乱石坡”的区域!

簪尾深深插入代表地面的细沙之中。“焚城外莨菪子!

”她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奔跑和紧张而尖利、颤抖,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瞬间撕裂了书房内凝滞的绝望!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和那支插入沙盘的银簪上。萧令容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死死攥着簪身,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仗。她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如同燃烧的寒冰,扫过一张张惊愕、震怒、茫然的脸,最终,

再次迎上裴牧野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她的语速快得惊人,

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落,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莨菪子遇烈火,其烟剧毒!

混以乱石坡遍地狼毒草灰烬,毒性倍增,沾肤溃烂,入肺立毙!”她的手腕猛地一转,

银簪在沙盘上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指向定北城西侧:“今夜西风烈!风向正对狄营!

毒烟借风势,顺下风口……可退敌十里!”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

和窗外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符般的厮杀呐喊。书房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

将领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荒谬之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韩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嘴巴微张,似乎想斥责这疯妇的胡言乱语,

却被那斩钉截铁、带着剧毒寒意的字句堵住了喉咙。毒烟?莨菪子?狼毒草?退敌十里?

荒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短暂的死寂后,一个脾气火爆的参将猛地回过神来,

额头青筋暴跳,指着萧令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妖妇!胡言乱语!

扰乱军心!妇人岂懂军国大事?!什么毒烟鬼火,闻所未闻!定是北狄细作!来人!

给我拿下!”他吼叫着,就要上前。“对!拿下!”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眼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对这“疯癫之言”的鄙夷。在他们看来,一个深宫妇人,

在这等生死存亡之际闯入军机重地,口吐如此“邪说”,不是失心疯,就必然是敌寇的奸细!

几道不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了沙盘边那个单薄的身影。

有将领甚至按住了腰间的刀柄。萧令容对这些刀锋般的目光和愤怒的斥骂置若罔闻。

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只牢牢地钉在一个人身上——裴牧野。他依旧站在原地,

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脸上纵横的血污和烟尘掩盖了所有的表情,

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震惊、审视、难以置信的锐利光芒在其中疯狂碰撞!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斥责或下令拿人,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

一寸寸地丈量着萧令容的脸,从她散乱发丝下那双燃烧着孤绝火焰的眼眸,

到她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再到她死死攥着银簪、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

那支插入沙盘、代表着“毒烟”起点的素银簪子,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就在那参将的手即将抓住萧令容胳膊的瞬间——“且慢!”裴牧野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向前迈了一步,

沉重的战靴踏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盯着萧令容,目光锐利如鹰隼,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质询,砸向她的灵魂:“毒烟?殿下,”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

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此计阴毒,有伤天和,更非正途!你可知,

一旦施为,城外生灵,无论敌我,皆成枯骨?!我裴牧野,行伍十余载,刀口舔血,

却从未……”他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用毒,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灭绝性的毒烟,

对于他这样信奉正面搏杀的武将来说,近乎一种信仰的亵渎。“从未用过这等阴诡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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