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翎的《许砚,你犯规了!》里面有一些戳到你内心的,很感人。很喜欢许砚程悠悠,强烈推荐这本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左腕的铂金袖扣在阳光里划出一道冷光。"石榴糖浆。"他用拇指擦过她额角,举到她眼前,……
【石榴味的暗恋】六岁那年,程悠悠为了摘石榴摔进许砚家院子,从此赖上他一辈子。
二十二岁这年,她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一盒“时光胶囊”——里面全是她送的小破烂,
还有一封情书:“悠悠,你摔进我心里的那天,我就没想过放你走。
”_____她这才知道,原来他那些年的“管束”和“纵容”,都是蓄谋已久的深情。
【1】程悠悠第一百零八次确认手机时间时,相亲对象正用银匙慢条斯理地搅动咖啡。
瓷杯碰撞声像极了老式挂钟的秒针,咔嗒咔嗒碾碎她最后一点耐心。
"所以程**平时喜欢滑雪还是高尔夫?"对方第三次擦拭并不存在的眼镜水渍。
落地窗外阳光刺眼,照得他头顶发胶闪闪发亮,像颗被蜜蜡包裹的夏威夷果。
"我喜欢——"程悠悠突然盯住他身后某处,眼睛倏地亮起来,"那盏水晶吊灯!""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餐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
程悠悠已经踩着细高跟蹿到三米开外,踮脚去够悬挂在装饰墙上的玻璃艺术品。
浅绿色灯罩里藏着一簇仿真石榴花,红艳艳的果实几乎要坠出枝头。
"这是我们餐厅的意大利..."服务员话音未落,
程悠悠的指尖已经碰到最饱满的那颗石榴。玻璃碎裂声炸开的瞬间,她条件反射抱头蹲下,
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有冰凉液体顺着额角滑下来。程悠悠抹了一把,
指尖染上黏腻的淡红色。她盯着这抹颜色发呆,突然想起十六年前摔进许砚家院子时,
额角蹭破的伤口也是这般渗着血珠。那时候..."程悠悠。"低沉的男声从头顶压下来,
像块浸了冰水的绒布,精准按在她躁动的神经上。她仰起头,
看见许砚的西装下摆扫过自己鼻尖,藏青色面料沾着熟悉的苦橙香。他屈膝蹲下时,
左腕的铂金袖扣在阳光里划出一道冷光。"石榴糖浆。"他用拇指擦过她额角,举到她眼前,
"不是血。"程悠悠眨眨眼。许砚的指尖悬在她唇畔十厘米处,
这个距离足够她看清他修剪整齐的指甲,还有虎口处那个淡色牙印——她初中时啃的。
"你怎么比我妈来得还快?"她伸手去拽他领带,被许砚偏头躲开。"因为你的紧急联系人,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湿巾,掰开她沾满糖浆的手指一根根擦拭,"一直是我。
"餐厅经理小跑过来时,许砚已经起身挡在她前面。
程悠悠从他臂弯的缝隙里看见对方不断开合的嘴,
那些"赔偿""古董""律师"之类的词汇像爆米花似的往外蹦。
她无聊地扯了扯许砚的后摆,立刻被反手扣住手腕。"别动。"他没回头,
但拇指在她脉搏上警告性地按了按。程悠悠突然发现许砚的耳廓在阳光下泛着红。
这个发现比打碎古董灯有趣多了,她故意用指甲刮他掌心:"许总监,你上班时间溜出来,
不怕被扣奖金啊?"许砚正在签支票的手顿了顿。他今天确实该在开季度会议,
接到某条短信——【您特别关注的"悠悠今天闯祸了吗"账号更新提醒】——附带餐厅定位。
"维修费加精神损失费,一共六万八。"他把支票递给经理,
转身时发现程悠悠正用叉子偷吃自己那份提拉米苏。奶油沾在她嘴角,
像雪地里落了一片樱花。"相亲对象呢?"许砚抽走她手里的叉子。"吓跑啦。
"程悠悠满不在乎地舔舔嘴唇,"这种动不动就说'我司在CBD有三层办公楼'的男人,
肯定受不了我这种...""这种什么?
""这种..."她突然伸手拽住许砚的领带迫使他低头,鼻尖几乎相触,
"会往他爱马仕包里倒石榴汁的坏女人。"许砚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程悠悠得逞般笑起来,
却在下一秒天旋地转——许砚直接把她扛上了肩头。"许砚你放我下来!我新买的裙子!
""闭嘴。"他拍了下她的腿弯,"现在带你去医院。""不是说是糖浆吗!
""你刚才摸碎玻璃的手在流血。"许砚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程悠悠,你再乱动,
我就把你扔进锦鲤池。"被塞进副驾驶时,
程悠悠还在嘟囔:"你车里怎么永远有这个味道..."她抓起储物格里的柠檬糖,
玻璃纸哗啦作响。许砚倾身过来扯安全带,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程悠悠呼吸一窒,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那上面沾着一点她刚才蹭到的糖浆。"别动。"他声音突然放轻,
指腹擦过她眼睑。程悠悠莫名想起高中时打翻化学试剂,许砚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实验室,
用湿巾裹住她被灼伤的手指。此刻他的呼吸扫过她鼻梁,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气息。
程悠悠突然发现许砚右眼下方有颗极淡的痣,像铅笔点上去的,只有凑这么近才看得见。
"好了。"许砚退回驾驶座,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下,"下次再...""再什么?
再打碎东西还是再相亲?"程悠悠故意凑近,"许砚,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轿车猛地急刹在红灯前。许砚转头看她,阳光从挡风玻璃灌进来,
给他轮廓镀上毛茸茸的金边。程悠悠恍惚看见十六岁那个站在石榴树下的少年,
也是这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系好安全带。"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伸手打开空调。
冷风掀起程悠悠的裙摆,她看见许砚迅速移开视线,耳尖那抹红一直蔓延到领口深处。
车开过人民广场时,程悠悠突然扒住车窗:"停一下!"许砚还没停稳,
她已经冲向路边冰淇淋车。两分钟后,程悠悠举着双色甜筒回来,
把巧克力那半边递到许砚嘴边:"喏,赔礼。""我不...""就一口!
"她直接抵上他的唇。许砚无奈咬下一角,奶油立刻沾在嘴角。程悠悠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
却被他抓住手腕。"程悠悠。"许砚声音发哑,"你知道我不能吃巧克力。"她当然知道。
就像知道他对芒果过敏,知道他衬衫只穿纯棉,
知道他书桌第三个抽屉里锁着她送的所有破烂礼物。
但此刻程悠悠只是歪着头笑:"可你每次都会吃我喂的呀。"后车喇叭震天响起来,
许砚松开她猛打方向盘。程悠悠趁机把冰淇淋按在他握档位的手背上,趁他愣神时俯身舔掉。
"程悠悠!""到!"她举起粘糊糊的右手,"许老师要罚抄校规还是写检讨?
"许砚突然打了把方向靠边停车。梧桐树影斑驳地落在他们之间,
他解开安全带压过来的瞬间,程悠悠下意识闭眼——却只听到"咔哒"一声。"安全带。
"他替她重新系好,鼻尖距离她嘴唇不到五厘米,"再闹就给你妈打电话。
"程悠悠鼓起腮帮:"告状精!"车重新启动时,她故意把剩下的冰淇淋全糊在自己脖子上。
后视镜里,她看见许砚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脖颈青筋若隐若现。"许砚。
"程悠悠晃着脚,"你记不记得我六年级偷穿我妈高跟鞋,也是摔成这样?""记得。
"他目视前方,"你把我作业本哭湿了七页。""那你后来为什么背我回家?
"路口红灯亮起,许砚终于转头看她。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程悠悠在里面看见小小的自己。"因为..."他伸手抹掉她锁骨上的奶油,指尖烫得惊人,
"某些人一边哭一边往我衬衫上擦鼻涕。"程悠悠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车载广播正好放到《梁山伯与茱丽叶》,她跟着哼唱时,听见许砚很轻地叹了口气。
医院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时,程悠悠扒着车门死活不下车:"就划了个小口子!
"许砚直接弯腰把她抱了出来。程悠悠条件反射环住他脖子,
听见护士站传来窃窃私语:"是许医生吧?""那个女的是...""放我下来!
"她捶许砚的肩膀,"我不要面子的啊?""你摔进我家院子那次也是这么说的。
"许砚大步走向急诊室,"然后在我床上赖了三天。"清创时程悠悠疼得直抽气,
把许砚的衬衫下摆揪成一团咸菜。年轻医生刚拿起针线,她就惨叫出声:"要打麻药!
""不用。"许砚突然接过缝合包,"我来。"程悠悠还没反应过来,左手已经被他握住。
许砚的手指温暖干燥,无名指侧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他低头时额发垂下来,
遮住了眼底情绪,但程悠悠能感觉到他呼吸拂过自己掌心的温度。"许砚。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突然问,
"如果有一天你的紧急联系人不是我...""没有如果。"他打结的动作干脆利落,
"从你六岁起,就注定要麻烦我一辈子。"程悠悠怔住了。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
她恍惚听见十六年前那个夏天的蝉鸣。那时摔得七荤八素的她睁开眼,
看见穿白色短袖的少年逆光而立,睫毛上跳动着碎金般的阳光。"好了。"许砚剪断缝合线,
突然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在想什么?"程悠悠看着掌心精巧的蝴蝶结,
突然笑起来:"在想...你办公室有没有创可贴?""嗯?""你右手食指。
"她点点他藏在身后的手,"刚才被我掐出血了。"许砚愣神的刹那,
程悠悠已经蹦下处置台。她跑到走廊拐角又折回来,
往他白大褂口袋里塞了颗柠檬糖——糖纸皱巴巴的,带着她手心的温度。"赔礼。
"她眨眨眼,"这次是真的。"【2】程悠悠被许砚按在医院病床上打点滴时,
百无聊赖地数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水。消毒水的气味让她皱了皱鼻子,
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病历的许砚。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将他的睫毛染成浅金色。"许砚。"她晃着没扎针的右手,腕间的红绳手链叮当作响,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钢笔在纸上划出的流畅线条突然顿住,
墨迹在诊断书上晕开一小片深蓝。许砚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记得。
""那你说说看?"程悠悠狡黠地眨眨眼,
"要是说错了细节...""2003年9月12日,下午3点27分。
"许砚从抽屉里取出体温计,示意她张嘴,"你穿着印有草莓图案的黄色连衣裙,
左脚凉鞋的搭扣断了。"程悠悠差点咬碎体温计。
她瞪圆眼睛的模样让许砚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他低头看表时,额前碎发垂落,
遮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梨涡。——**十六年前,夏末。
**六岁的程悠悠踮脚站在邻居家的镂空花架上,粉白的小腿被铁艺雕花硌出红痕。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头顶那颗石榴,饱满的果实像盏小红灯笼,在九月的风里轻轻摇晃。
"悠悠!快下来!"妈妈在自家院子里修剪月季,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我就摘一个!"奶声奶气的回答飘过围墙。她努力伸长手臂,
指尖刚触到石榴粗糙的表皮——"哗啦!"年久失修的花架突然坍塌。
程悠悠在失重感中下意识抱住脑袋,却还是被碎石划伤了额角。她摔在铺满阳光的草地上,
鼻腔里充斥着青草汁液和泥土的腥气。视线模糊间,她看见一本《昆虫图鉴》落在手边,
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打着旋儿飘远。"你还好吗?"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程悠悠泪眼朦胧地抬头,逆光中看见一个穿白色短袖的少年。阳光穿透他薄薄的耳廓,
将细小的绒毛染成金色。他蹲下身时,程悠悠闻到了淡淡的墨水香。
"疼..."她瘪着嘴伸出手,掌心蹭破的伤口沾着草屑。少年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浅蓝色的棉布角落绣着小小的"XY",被他动作轻柔地按在她额角。
程悠悠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发现他虎口处有颗浅褐色的痣。"我叫程悠悠!你叫什么?
""许砚。"他想抽回手,却被小女孩攥得更紧。"许砚。
"她念这个名字时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你的梨涡好看,再笑一个!
"少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正要起身,
程悠悠突然指着石榴树:"帮我摘那个最大的好不好?我分你一半!
"许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颗石榴还高高挂在枝头,在阳光下像团小小的火焰。
他抿了抿唇,突然单手撑住树干纵身一跃——"哇!"程悠悠的惊呼声中,
少年灵巧地摘下果实。落地时他的衣摆扬起,露出腰间一闪而过的肌肤。
程悠悠迫不及待地掰开石榴,鲜红的籽粒像宝石般滚落出来。她塞了满嘴果肉,
汁水顺着下巴滴到裙子上:"你也吃!"许砚看着伸到面前的小手,
粘稠的汁液正从她指缝间滑落。他犹豫片刻,还是低头就着她的掌心含住几颗籽粒。
舌尖不经意擦过她掌心的纹路,两人同时僵住了。"甜吗?"程悠悠眼睛亮晶晶的。
少年别过脸咳嗽起来,从耳根到脖颈红成一片。他手忙脚乱地去捡散落的书页,
程悠悠却突然凑近:"许砚,你睫毛上沾到石榴汁了!"她踮起脚用袖子去擦,
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许砚下意识接住这个软乎乎的小身体,
闻到她发间甜甜的草莓洗发水味道。"你们在干什么?"严厉的女声让两人同时回头。
许砚的母亲站在廊下,手里端着插满桔梗的花瓶。程悠悠立刻躲到少年身后,
沾满果汁的手在他衣摆留下两个清晰的小爪印。"妈,她是...""阿姨好!
我是许砚的新朋友!"程悠悠从少年背后探出脑袋,举起半颗石榴,"我们在分享好吃的!
"许母的目光扫过儿子染红的衣襟和女孩脏兮兮的裙角,突然笑了:"砚砚,
带小朋友去洗洗手。"那天傍晚,程悠悠是趴在许砚背上回家的。
她的凉鞋在摔倒时彻底报废,少年沉默地蹲下身时,她像只小树袋熊般欢快地攀上去。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程悠悠晃着脚丫,突然凑到他耳边:"许砚,
我们明天还一起玩好不好?"少年脚步微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回忆的涟漪在病房里荡漾。**程悠悠吐掉体温计,
舌尖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许砚对着灯光转动体温计,
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腕骨:"某人当时在我衣服上留的印记,三天都没洗掉。""胡说!
"她伸手去扯他领口,"明明第二天我就赔了你新衣服!那件蓝色..."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指尖触到许砚锁骨处的皮肤,感受到他骤然加快的脉搏。两人四目相对,
输液管里的药水突然滴得飞快。"34度2。"许砚后退半步,在病历上写下数字,"正常。
"程悠悠收回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褪色的红绳。这是十二岁那年许砚编给她的,
说是能保佑她少闯祸。她突然想起什么,从病号服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喏,赔礼。
"她剥开糖纸递过去,"和当年那个石榴一个味道。"许砚看着躺在掌心的橙色糖果,
糖纸折成了歪歪扭扭的星星。他想起初中时程悠悠总往他课本里塞这种糖纸星星,
有次不小心夹进作业本,被语文老师当堂展示。"这次没下毒?"他挑眉。"下啦!
"程悠悠眯起眼睛,"吃了就会变成我的专属许砚。"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护士推着药车走进来:"3床换药...哎呀许医生,你脸怎么这么红?
"程悠悠噗嗤笑出声,看着素来从容的许砚手忙脚乱地扶眼镜。
阳光正好落在他们之间的被单上,那里静静躺着两颗糖纸星星,一颗崭新,一颗泛黄。
【3】程悠悠的左手拆线那天,许砚刚好有台手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晃着腿,盯着急诊室上方的电子时钟。数字跳转到「14:30」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三条消息——**林骁**:『悠悠,
*林骁**:『今天说好陪我去**鞋的』**林骁**:『别放我鸽子啊』程悠悠撇撇嘴,
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知道了,马上到』发完消息,她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犹豫两秒,还是从包里翻出便签纸,潦草地写了几个字,贴在了许砚的办公室门上。
**「拆完线了,我去学校了,别唠叨——悠悠」**——**市一中,篮球场边。
**林骁单手转着篮球,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程悠悠的肩膀:“怎么这么晚才来?
”程悠悠侧身避开他的触碰,从书包里掏出瓶冰水丢给他:“临时有事。”林骁挑眉,
拧开瓶盖灌了两口,水珠顺着下巴滑到锁骨。他是校篮球队主力,小麦色皮肤,
笑起来时虎牙尖尖的,是学校里公认的“阳光校草”。“程悠悠。”他突然凑近,
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你是不是在躲我?”“我躲你干嘛?”她往后退了半步,
鞋跟抵到看台边缘。“那为什么……”他伸手想拉她,话还没说完,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程悠悠。”程悠悠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许砚站在篮球场入口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金丝眼镜下的眸子黑沉沉的。
他手里捏着她留下的便签纸,指节微微发白。空气瞬间凝固。
林骁疑惑地看了看两人:“悠悠,这是……”“她哥。”许砚面无表情地打断,
目光落在林骁搭在程悠悠肩头的手上,“手拿开。”林骁下意识缩回手。程悠悠皱眉,
快步走到许砚面前,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拆线为什么不等我?”许砚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医生说了要复查。”“我复查完了!”“撒谎。”他抬手,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左手刚拆线的伤口,“伤口发红,你根本没去换药。”程悠悠语塞。
林骁走过来,语气不太友善:“喂,悠悠说了她没事,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许砚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抓住程悠悠的手腕:“跟我去医院。”“我不去!
”程悠悠甩开他的手,声音提高了几分,“许砚,你凭什么管我?”许砚终于看向她,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你为什么每次闯祸,第一个打给我?”程悠悠噎住。
林骁忍不住插话:“悠悠,这人到底是谁啊?真是你哥?”“不是。”许砚冷冷道,
“但她的紧急联系人是我。”他说完,直接弯腰把程悠悠扛了起来,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
程悠悠气得踢他:“许砚!放我下来!”许砚不为所动,大步往校门口走。
身后传来林骁的喊声:“悠悠!明天还去不去买鞋了?”程悠悠还没来得及回答,
许砚已经把她塞进副驾驶,“砰”地关上车门。——**车内,沉默蔓延。
**程悠悠抱着手臂,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许砚单手握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拿出碘伏和棉签,递到她面前。“自己擦。”程悠悠没接。
许砚叹了口气,把车停在路边,拧开碘伏瓶盖,拉过她的左手。棉签沾着药水,
轻轻涂在伤口上,微凉的触感让程悠悠缩了缩手指。“疼?”许砚动作顿住。“不疼。
”她闷闷道。许砚没说话,继续低头处理伤口。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睫毛上,
投下细碎的阴影。程悠悠突然发现,他右眼下方那颗淡褐色的痣,在光线下几乎透明。
“许砚。”她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总是管着我?”棉签停在伤口边缘,
许砚抬眸看她:“你说呢?”程悠悠心跳漏了一拍。许砚却已经收回视线,
拧紧碘伏瓶盖:“下次再逃复查,我就告诉你妈。”“告状精!”程悠悠气得去掐他胳膊,
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错。许砚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喉结滚动了下,最终却只是松开手,重新发动车子。“安全带。”他目视前方,声音有些哑。
程悠悠系好安全带,偷偷瞥他。许砚的耳廓泛着红,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微凸。
她突然想起高一那年,她在许砚的课本里夹了张纸条——**「许砚,我喜欢你。」
**第二天,纸条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她书包里,背面多了行字:**「好好学习。」
**——**医院,换药室。**护士给程悠悠的伤口涂药时,许砚站在窗边接电话。
程悠悠隐约听到“患者”“手术方案”之类的词,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白大褂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后颈处有一小块晒痕,是上周他们去海边时留下的。
那天她故意把防晒霜涂在他脖子上,指尖下的肌肤温热紧绷……“好了。
”护士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这几天别碰水。”程悠悠道谢,跳下诊疗床时,
许砚刚好挂断电话。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揉她头发,手抬到一半又放下。“送你回学校?
”“不用。”程悠悠从书包里掏出个纸飞机,塞进他白大褂口袋,“给你的。
”许砚皱眉拿出来,发现是张被折成飞机的数学试卷——满分150,她考了62。
“进步了。”他嘴角微扬,“上次是58。”程悠悠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许砚跟上去,
听见她小声嘀咕:“林骁说要请我看电影……”许砚脚步一顿:“不准去。”“凭什么?
”“你数学及格了吗?”程悠悠噎住,愤愤地瞪他:“许砚,你以后老婆肯定受不了你!
”许砚突然笑了,梨涡若隐若现:“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傍晚,许砚家。
**他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走到书桌前。桌上摊着本医学专著,
书页间却夹着个格格不入的千纸鹤。许砚拿起千纸鹤,轻轻展开。泛黄的纸条上,
是程悠悠高中时歪歪扭扭的字迹:**「许砚,我喜欢你。」**纸条背面,
他当年写的那句「好好学习」下面,多了一行新鲜的字迹,
墨迹还没干透——**「现在及格了,可以喜欢你了吗?」
**【4】程悠悠蹲在许砚书房的地毯上,指尖沾了一层薄灰。
她本来只是来借医学图谱的——美术课要画人体骨骼,许砚的书房总有最专业的资料。
可当她踮脚去够最高层那本《格氏解剖学》时,不小心碰落了一个牛皮纸盒。
盒子摔开的瞬间,纷纷扬扬的纸片像雪花般散落一地。"完了……"程悠悠手忙脚乱地去捡,
却在看清内容时愣在原地。
满潦草爱心的便签纸、用红绳串起来的玻璃弹珠——全是她小时候送给许砚的"破烂礼物"。
最底下压着个浅蓝色信封,边角已经泛黄,上面用钢笔写着「致悠悠」,字迹工整得不像话。
程悠悠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吵。——**半小时前。**"书房最上层左手边第三本。
"许砚系着围裙在厨房切土豆,刀工精准得像在做手术,"别碰其他东西。
"程悠悠叼着冰棍晃进书房:"知道啦许医生~"许砚的书房像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
原木书架上医学典籍按首字母排序,桌面的钢笔与镇纸呈精确的90度角。
程悠悠的目光却被书架顶层那个格格不入的牛皮纸盒吸引——它太旧了,边缘磨得起毛,
在整齐划一的书脊间像个误入的流浪汉。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够。
盒子坠地的闷响惊动了厨房里的人。许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时,
程悠悠正捏着那封未拆封的信,手指微微发抖。"程悠悠。"门口的声音陡然变调,
"你在干什么?"她抬头,看见许砚僵在门框边,围裙上还沾着土豆皮。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封上,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这是……"程悠悠嗓子发干,
"给我的情书?"许砚大步走过来,伸手要抢。程悠悠敏捷地翻身滚到书桌后,
信封紧紧捂在胸口:"你写了为什么不给我?""还给我。"他声音低得危险。"不给!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脚趾紧张地蜷起,"除非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写的!"许砚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程悠悠后背发毛——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
不是要没收她游戏机就是要给她妈打小报告。"初中二年级。"他松了松围裙系带,
"你往我课本里塞第十二只千纸鹤那天。"程悠悠瞪大眼睛。
记忆像被突然接通电流的霓虹灯,哗啦啦亮起来——初二下学期,她确实迷上了折千纸鹤。
每只鹤翅膀底下都写着「许砚是大笨蛋」,然后偷偷夹进他的课本里。
"那、那你为什么……""因为第二天。"许砚摘下眼镜擦了擦,
"你给隔壁班体育委员送了巧克力。"程悠悠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金鱼。
她确实干过这事——但那是因为体育委员帮她修好了自行车!"你吃醋了?
"她眼睛亮得惊人。许砚没回答,转身往厨房走。程悠悠光着脚追上去,
在走廊拽住他围裙带子:"许砚许砚,信里写了什么?""自己看。"他头也不回。
"那你帮我拆。"她把信封塞进他手里,"这是收信人的特权!
"许砚垂眸看着那个泛黄的信封,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十六年光阴在纸张上沉淀出茶渍般的痕迹,当年小心翼翼封口的胶水已经脆化。"算了。
"他突然把信放回她掌心,"现在看太傻了。"程悠悠正要**,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砚砚?我买了草莓——哎呀悠悠也在?
"许母提着购物袋站在玄关,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你们脸怎么这么红?
"许砚立刻后退半步:"厨房烧着水。"程悠悠把信藏到背后,干笑两声:"阿姨好!
我、我来借书!"——**餐桌上,草莓蒂堆成小山。**许母去厨房拿白糖时,
程悠悠在桌下踢了踢许砚的小腿:"喂,你妈妈会不会发现我们……""发现什么?
"许砚淡定地切着草莓,"发现你十三岁在我作业本上画乌龟?""不是!
"她急得去掐他胳膊,"是发、发现你喜……"许母端着糖罐回来,程悠悠立刻坐直。
老太太笑眯眯地推过果盘:"悠悠多吃点,砚砚说你最爱吃草莓。"程悠悠差点被草莓噎住。
她偷瞄许砚,对方正专注地把草莓切成标准的小方块,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对了。
"许母突然想起什么,"砚砚,你书房的旧箱子整理好了吗?
那些悠悠小时候送你的……""妈。"许砚打断她,"酱油没了,我去买。"他起身时,
程悠悠清晰看到他后颈浮起一层薄汗。——**便利店冷柜前。
**程悠悠把冰镇可乐贴在许砚通红的耳朵上:"许医生,你逃跑的样子好狼狈啊。
"许砚抢过可乐,易拉罐拉环"啪"地弹开:"是谁先偷看别人隐私的?""那叫意外发现!
"她踮脚凑近,"所以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许砚灌了口可乐,喉结上下滚动。
冰雾凝结在他睫毛上,像细碎的星光:"自己看。""我不敢。"程悠悠突然小声说,
"万一是拒绝信呢?"许砚动作一顿。便利店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
照得她睫毛在脸上投下颤动的阴影。许砚想起高二那年,
她在校庆晚会上唱《梁山伯与茱丽叶》,台下掌声雷动,她却只望着坐在最后一排的他。
"程悠悠。"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草莓渍,"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她抓住他的手指:"那你陪我一起看。"——**暮色笼罩的公园长椅上。
**信封被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纸上的钢笔字已经有些晕染,
但依然能看清开头那句——「悠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比我高了。
昨天你摔进我家院子,额头擦破皮还笑嘻嘻的。我妈说小姑娘真勇敢,其实我知道,
你躲在我背后偷偷哭湿了我半边袖子。你问我为什么总管着你。因为如果你摔倒了,
我会比你先感觉到疼。PS:别再给体育委员送巧克力了,他花生过敏。」
程悠悠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落款日期——2008年6月18日,许砚十四岁生日。
她想起那天自己确实送了巧克力,而许砚当晚急性过敏被送医。病历本上「花生过敏」
四个字,被她用红笔圈起来记了整整十年。"许砚。"她揪住他衬衫前襟,"你是个骗子。
""嗯?""你明明说是因为他要修自行车!"许砚无奈地按住她乱动的手:"程悠悠,
重点是这个?"她突然扑上去咬他下巴:"我不管!你要补我十六年的情书!每天一封!
"许砚闷哼一声,手掌托住她后脑勺。夜风掠过树梢,惊起几只麻雀。信纸被风卷到半空,
像只真正的千纸鹤,飞向缀满星星的夜空。
【5】程悠悠把许砚的情书夹在了自己最喜欢的小说里——《傲慢与偏见》,第210页,
伊丽莎白终于看清达西先生真心的那一章。她合上书,指尖在烫金标题上摩挲了两下,
突然听到手机震动。**林骁**:『悠悠,
我在你家楼下』**林骁**:『我们谈谈』程悠悠皱眉,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林骁靠在他的黑色摩托车上,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她叹了口气,
抓起外套下楼。——**楼下的梧桐树旁,林骁递过奶茶。**“三分糖,加椰果。
”他笑得阳光灿烂,“你最喜欢的。”程悠悠没接:“有事?
”林骁笑容僵了僵:“你最近怎么不回我消息?”“忙。”“忙着和那个医生约会?
”林骁突然抓住她手腕,“程悠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程悠悠挣了一下,
没挣脱:“林骁,我们早就分手了。”“是因为他吗?”林骁声音陡然提高,
“那个装模作样的许砚?!”程悠悠猛地抬头:“你调查他?
”“查查我女朋友的‘紧急联系人’有什么问题?”林骁冷笑,“听说他还是你青梅竹马?
真恶心,你们——”“砰!”林骁的话被一拳打断。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渗出血丝,
不可置信地抬头——许砚站在程悠悠身前,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
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冷得像冰。他左手还提着超市购物袋,里面的柠檬和退烧药若隐若现。
“**——”林骁挥拳冲上来。许砚侧身避开,反手扣住他手腕一拧,
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在手术台上处理突发状况。林骁痛呼一声,被他按在树干上。“别碰她。
”许砚声音很轻,却让林骁瞬间僵住,“听懂了吗?”程悠悠愣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见许砚打架——不,这甚至称不上打架,完全是单方面的压制。
许砚的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紧绷,血管在冷白皮肤下清晰可见。林骁狼狈地挣脱,
指着许砚骂了句脏话,转身跨上摩托车轰鸣而去。——**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砚弯腰捡起散落的购物袋,
发现他买的全是她爱吃的东西:柠檬糖、草莓酸奶、甚至还有她小时候最爱的橘子味退烧贴。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问。许砚推了推眼镜:“你说头疼。
”程悠悠这才想起自己两小时前确实给他发了条抱怨的消息。她张了张嘴,
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他总是这样,把她随口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许砚。
”她拽了拽他衣角,“你刚才好凶。”许砚没说话,抬手摸了摸她额头,
眉头立刻皱起来:“发烧了。”“啊?我没感觉……”话没说完,
Copyright © 2025 www.xq0356.com 讯红文学网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