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下书香》这本小说可以说是我在短篇言情文里剧情最好的了!阿婉木香是该书的主角,小说内容节选: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站在柴门边,手里牵着匹白马,马鞍上挂着个绘着山水的行囊。……
暮春的风总带着些缠绵,吹过青石板路时,卷着墙根下蒲公英的绒毛打了个旋。
阿婉攥着刚买的油纸伞,竹柄还带着江南特有的潮气,
她仰头望了望自家那道爬满木香花的篱墙——青灰色的瓦片缝里钻出几枝嫩绿,
正随着风势轻轻晃,像极了祖母纳鞋底时垂落的棉线。“阿婉回来啦?
”隔壁王婶挎着竹篮从转角走出,篮里的青菜还滴着水,“你娘正寻你呢,
说是东厢房的旧书该晒了。”阿婉应了声,推开半掩的柴门。院角那株老柳树又抽出了新条,
细叶在风里织成朦胧的绿雾,
透过柳枝能看见正堂屋檐下挂着的珠帘——那是去年父亲从扬州带回的,
每颗珠子都磨得圆润,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春雨落进青瓷碗。
她蹲下身将油纸伞靠在篱边,指尖无意间触到藤蔓上的花苞。这排木香是祖母在世时栽的,
如今已爬满了整道竹篱,只消再过几日,便是满院甜香。
阿婉想起幼时总爱躲在花架下看祖母抄书,老人戴着老花镜,银簪在鬓边晃,墨香混着花香,
成了她记忆里最安稳的味道。“发什么呆呢?”母亲端着木盆从厨房出来,鬓角沾着些面粉,
“快去东厢房,你爹昨儿从镇上收来几捆旧书,说是有本前朝的诗集,让你仔细着晒。
”东厢房的窗棂糊着半旧的桑皮纸,阳光透过纸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婉推开房门时,灰尘在光柱里浮沉,带着股陈年老纸特有的味道。
墙角堆着几个半人高的木箱,最上面那只敞着盖,露出几函用蓝布包着的书册。
她戴上布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书抱到院里的竹榻上。春风穿过廊下时,
卷起了书页边缘的毛边,阿婉伸手按住,却见扉页上落着枚干花书签——是片褪色的玉兰,
叶脉间还留着极淡的墨痕。“这书倒有些年头了。”父亲不知何时走到身后,
手里拿着块抹布擦拭竹椅,“卖书的老头说原是镇上望族陆家的旧藏,后来家道中落,
便散了出来。”陆家?阿婉心里微动。她记得幼时听祖母讲过,
镇东头那座爬满爬山虎的宅院,原是前朝翰林陆文清的故居,只是后来陆大人获罪,
府宅便荒了,只留下个“陆家巷”的地名。她翻开书册,见内页用小楷写着工整的诗行,
墨迹已泛出淡淡的灰褐。忽然间,指尖触到某处纸页的凸起,仔细一看,
竟是几个用指甲刻下的小字——“乙卯年春,于听雨轩”。“爹,
你看这……”阿婉将书递过去。父亲接过细看,眉头微蹙:“听雨轩?
莫不是陆大人当年的书房?”他顿了顿,指着书页边缘的一处批注,“你看这行朱笔,
像是后世人写的,倒像是……”话音未落,院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阿婉抬头,
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站在柴门边,手里牵着匹白马,马鞍上挂着个绘着山水的行囊。
“请问,这里可是卖旧书的人家?”少年声音清朗,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父亲放下书,迎了上去:“正是。小哥是……”“在下姓沈,从苏州来。
”少年拱手道,“听闻贵地有前朝旧籍流出,特来寻访。”他的目光落在竹榻上的书册上,
忽然停在那本带玉兰书签的诗集上,眼神微微一怔。阿婉留意到他腰间系着枚玉佩,
雕的是半朵玉兰,与书签上的花形竟有几分相似。“这书……可否一观?
”沈姓少年指着那本诗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父亲点点头,将书递过去。
少年接过书时,指尖微微发抖,他翻开扉页,看到那枚干花书签时,喉结动了动,
低声道:“果然是它……”“小哥认得这书?”父亲问道。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翻到某一页,
指着诗行旁的一处批注:“这里原本有首和诗,为何不见了?”阿婉凑近一看,
只见墨色诗行旁果然有块淡痕,像是被人小心地揭去了什么。“这书收来时便是这样。
”父亲摇头道,“或许是年代久了,纸页受损。”少年沉默片刻,将书合上,
从行囊里取出个锦盒:“不瞒二位,此乃家传之物,当年先祖曾与陆大人有过交游,
这诗集原是陆大人赠予先祖的,内页本该有先祖的和诗。”他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几句诗,末尾落着“沈青崖”的款。
阿婉心里一惊——沈青崖,莫不是那位以诗画闻名的前朝隐士?
她曾在祖母的藏书中见过这个名字。“这书签……”少年拿起那枚玉兰干花,
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是先祖夫人亲手所制,当年随书一同赠予陆大人,不想竟流传至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瞒二位,我此次南下,正是为寻此物。陆大人蒙冤后,
家中藏书散佚,先祖曾多方寻访未果,临终前仍引为憾事。”父亲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只是这书页上的和诗为何会被揭去,倒是奇怪。
”少年摇头:“或许是当年抄家时被人动了手脚,也未可知。”他将宣纸与诗集并置,
只见两处的墨迹果然出自同一时期,只是和诗的位置空着,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阿婉望着少年手中的玉佩,又看看那枚玉兰书签,忽然想起祖母曾说过,
陆家**当年与一位姓沈的书生有过婚约,后来陆家获罪,那书生便不知所踪。
“小哥可知陆大人的后人近况?”她忍不住问道。少年苦笑:“听家父说,
陆大人唯一的女儿当年侥幸逃脱,后在江南某地隐居,只是早已断了音讯。”他顿了顿,
望向院角的木香花架,“先祖曾言,陆**最爱玉兰,当年听雨轩外种满了玉兰树,
每逢花开,便与先祖在树下唱和。”春风忽然大了些,卷起竹榻上的书页,
哗啦一声翻到最后一页。阿婉眼尖,看见封底内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小心地揭开纸角,
竟露出半张被胶水粘住的信纸。“这是……”三人同时凑近。信纸已变得极脆,
阿婉用镊子轻轻揭开,只见上面用女子的笔迹写着几行字,墨色已晕染开,
却仍能辨认:“青崖君亲启:一别经年,君可安好?闻君已入山隐居,不胜慰藉。
前日于旧箧中得君赠诗,忽忆听雨轩中玉兰如雪,君执卷而立,衣袂沾香。
今将和诗录于其后,聊寄相思。奈何时势险峻,不敢付邮,只得藏于此书之内,待他年有缘,
或可重逢……”字迹到此处戛然而止,似乎被人仓促截断。少年捧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
眼中泛起泪光:“是她……是陆**的字迹!”他指着诗集中被揭去的那处,
“原来和诗在此!不知为何被人分开……”父亲看着信纸,若有所思:“或许是当年抄家前,
陆**将和诗藏于此书,后来书被散出,而这张信纸却被遗漏在封底。
”阿婉望着院墙上的木香花,忽然想起祖母临终前交给她的一个檀木匣子,
说里面是陆家旧物,让她好生保管。她连忙跑回房间,从箱底取出匣子。“爹,你看这个!
”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玉簪,簪头雕的正是一朵含苞的玉兰,旁边还有半张泛黄的笺纸,
上面用墨笔写着:“乙巳年秋,于木香篱下,录陆氏遗诗。”少年接过笺纸,
只见上面录着的,正是诗集中那首缺了和诗的原作,而落款处的日期,
竟与信纸上的“乙卯年”相隔八年。“乙巳年……”少年喃喃道,
“那是先祖隐居后的第三年。”他忽然抬头,望向阿婉,“敢问令祖母……”“祖母姓陆。
”阿婉轻声道,“她生前总说,祖上曾在镇上住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迁到此处。
”风穿过廊下,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时光的回响。阿婉忽然明白,
为何祖母总爱在木香花下抄书,为何她的藏书中总有几本前朝诗集,
为何那株老柳树下埋着个刻着“听雨”二字的石镇纸。“原来……”少年站起身,
对着阿婉和父亲深深一揖,“多谢二位让我得见先祖遗墨,更解了多年心结。
”他将宣纸、信纸与诗集并放在竹榻上,只见三者合在一起,竟如一幅完整的画卷。
阿婉看着那朵玉兰书签,又看看少年腰间的玉佩,
忽然想起祖母常说的一句话:“缘分这东西,就像木香花的藤蔓,绕来绕去,
终会找到该去的地方。”“小哥若不嫌弃,可将这些物件暂且放在此处?”父亲说道,
“待我寻个好匠人,将书页修复,再将和诗补回原处。”少年点头,
眼中含着笑意:“如此甚好。其实……”他顿了顿,从行囊里取出另一本书册,
“我此次南下,还带来先祖的笔记,里面记载了当年与陆大人交往的细节,
或许……能补全这段往事。”夕阳西下时,阿婉将修复好的诗集放回木箱,
见少年正与父亲在廊下交谈,桌上摆着新沏的碧螺春,茶香混着木香,在暮色里渐渐弥漫开。
她走到篱边,见那株木香终于绽开了第一朵花,嫩黄的花瓣在晚风里轻轻晃,
像极了祖母当年簪在鬓边的那朵。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阿婉抬头望向天边的月牙,
忽然想起诗里那句“旧梦一帘月色长”。原来有些梦,并不会随岁月消散,
它们只是化作了书香,藏在泛黄的纸页里,等着某个春风沉醉的傍晚,被人轻轻翻开。
她转身走进屋,见少年正将先祖的笔记摊开在灯下,父亲在一旁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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