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请你完整地看我》,是作者一点儿意思精心原创完成的,主要人物有沈斯言林知予,小说故事内容梗概:”“沈斯言不是你能写的题材。”我看着他,“你们兄弟感情不好?”他摇头,“我们从不谈感情。”“那你为什么来找我?”程嘉昱看……
第一章午夜来电我是在凌晨三点接到那个陌生号码的。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
蓝白色的来电显示如冷水浇在心头。我正坐在阳台上,披着睡衣,脚下是半杯已经冷透的酒。
电话响了很久,我没有接。直到它安静,又响起,像一只执拗的手,拍打着我唯一的平静。
我接了。对面的人沉默了一秒,说:“林知予女士,我们约定过的项目,该开始了。
”他声音低哑,有种克制到极致的礼貌,就像隔着玻璃杯倒酒,杯子快满了,却没溢。
我认得这个声音。准确地说,我曾在邮件里看过这个名字,
在我以为早就被取消的合作计划中:一份高端心理访谈类视频的文案策划,
对方出资方是某家隐秘的私人医疗投资公司,男主理应是出资人之一。
但三个月前项目被叫停,我也当时陷入了稿约纠纷与经济崩溃的泥潭,再没关注过它。
“对不起,”我坐直身体,试图让嗓子听起来像白天那样镇定,
“我记得那份合作已经取消了。”“我们重新启动了它,”他顿了顿,“而你,
是唯一能写这个的人。”我没有立刻说话。阳台上很冷,我的酒杯上有一层薄雾。
他像知道我在犹豫,补了一句:“林**,你现在没得选。”他说得并不重,
但我心口像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第二天下午,我还是去了他们指定的会面地点。
一家高级写字楼的顶层,接待台后方没有公司logo,整层楼沉静得像图书馆。
我被带入会议室,面对坐在长桌另一端的男人。他比我想象的更冷静。黑色西装,没有领带,
修剪得极其干净的指节扣在一起。他眼神很淡,目光从我进门开始便没有移开,
但也没有真正注视的意味,更像是精准地标记了我所有弱点。“林知予。
”他像是在咀嚼这三个字,语气几乎没有波动,“我们见面了。”我没有笑。“沈先生。
”他轻轻颔首,那一下极为克制,像是行为主义教材里的标准动作。会议开始得非常快,
他用极简的话交代了计划:这个名为《自愈》的心理访谈系列视频将以真实案例改编,
每一集都围绕某种情绪障碍展开,而我,将作为内容主撰,
必须与其核心访谈对象“深度接触”以提取故事真实感。“你希望我和谁接触?”我皱眉。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档案。我翻开,
第一页写着:访谈对象第一人:沈斯言。我抬头,他正注视着我,眼神静而深,
像是一口水井,映出夜色,却没有一丝光亮。“你?”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是。
”他答得平静,“我会作为第一位访谈对象,在接下来的十五天里与你共处,
完成整个内容初稿。”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设下这一切。他不是临时邀我,
而是布了一个局,一个只能由我来完成的局。“沈先生,”我盯着他的眼睛,
“您为什么……选我?”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刻,
压低声音道:“因为你十年前写过的那封**,结尾写着——‘我不需要所有人理解我,
只希望,有一个人,能看见我。’”我僵在原地。那封信,从未公开。他怎么知道?
“你——”“林**。”他忽然用一种近乎温和的口吻说,“十五天很短。我希望你看着我,
把我写下来。但在此之前,我要先看清你。”我忽然觉得空气不够用。会议室的窗户紧闭,
阳光打在他黑色西装的边缘,我看到自己在他眼中倒影——模糊、薄弱、不堪。“合作开始。
”他说。然后,转身离开。我坐在原地,冰冷从脊椎往上窜,头皮一阵发麻。
我们真的要开始了吗?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一场合作,而是一场……早已设定好的,
双向审判。第二章初见沈斯言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比闹钟早,五点四十。房间很静,
天还没亮,窗帘缝里透进一丝不算明亮的蓝。**着床坐了十几分钟,才慢慢清醒过来,
喉咙干得厉害,昨晚应该没关空调。我走进厨房,煮了杯黑咖啡,
灼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下去,胃还是空着的,却忽然没什么食欲。
桌上放着昨天拿回来的资料,我翻开来看。沈斯言的档案是黑白打印的,没有彩页,
没有附图,也没有任何多余标注。他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却又冷硬得像金属。
我知道这种人。他们不需要让别人理解,他们只需要达成目的。九点整,
我按照邮件上的地址,准时出现在“接触点”——一家心理健康机构下属的“体验所”,
外部登记信息只显示为“城市情绪支持计划”。前台知道我是谁,递来一份协议让我签名。
我翻了一眼,是标准保密协议,其中一条写得格外清楚:“接触对象为敏感类型访谈人,
过程将完全封闭,访谈人需以自然状态进行观察及陪伴,不得提前知晓背景资料。
”我笑了笑,签下自己的名字。等我被带进去,沈斯言已经在了。
那是一间模拟式家庭环境空间,起居室、厨房、卧室一应俱全,但所有墙体都是白色的,
窗户也是假的,光线从四周打下来,毫无自然感,像在剧场中央。我推门进去,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一身家居服,灰色的,衣摆整齐,像提前预演过的剧本。
“你迟到了五分钟。”他头也没抬。“地铁临时停运。”我没撒谎。他抬起眼,
终于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像X光片,穿过你的骨架,看不出情绪,只留下判断。
“你可以开始观察了。”他说。“你这是在配合我,还是在审查我?”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很近,目光没有躲闪:“这不是你的剧本。我希望你记住,
我们的角色是对等的。”我没退后,也没迎上去,只是看着他,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到底想让我写出什么?”沈斯言看着我,忽然笑了,笑意没有蔓延到眼底。
他低声说:“我想知道,一个人被看见之后,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你之前没有被看见过吗?”他没有回答,只是从桌上拿起一张便签纸,
在上面写下几个字,然后递给我。我低头看,上面写着:“林知予是怎样的人?”我抬起头,
他已经转身离开,进了另一间房,门轻轻关上了。我拿着那张纸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我不确定这算不算开始,但我知道,从现在起,我们进入了一种不属于日常生活的关系。
……中午十二点,我们在“厨房”空间吃了第一顿饭。饭是配送的,很普通的家常菜。
沈斯言动作干净,吃饭很安静,一句话不说。我也不想说话。但气氛过于安静了,
安静得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咀嚼的声音。“你工作几年了?”他忽然开口。我顿了顿,“七年。
”“中间一直做文案?”“写杂志专栏、接项目、自由写稿,也做过代笔。”我放下筷子,
“你想知道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你应该是习惯观察别人的。
”“那是我的职业。”“你也很擅长不被别人观察。”我没回应。过了一会儿,
我问他:“你真的需要心理访谈?”他点点头,“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呈现。”“呈现什么?
”“我。”他说,“在我成为别人定义的我之前。”我一瞬间被这句话砸中。……傍晚五点,
我们结束了第一天的接触。整个流程被录像、记录,我知道,但我不在意这些,
我只在意他那种目光。他不像是在配合我,更像是在测试我。我离开“体验所”的时候,
天正下雨。地面有些湿滑,我撑伞走出大门,门口一辆黑色车子停着,车窗降下来,
露出一个我意想不到的脸。是程嘉昱。沈斯言的弟弟。“上车。”他说。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坐了进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问我。“你是说现在,还是这些年?”他没笑,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有时候也容易被困住。”“什么意思?
”“沈斯言不是你能写的题材。”我看着他,“你们兄弟感情不好?”他摇头,
“我们从不谈感情。”“那你为什么来找我?”程嘉昱看着前方,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
他愿意被‘看见’的人。”车窗外雨下大了,我忽然分不清,是谁先把我卷进了这个漩涡。
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法抽身。而这个男人,他要的从来不只是“呈现”。
他要我——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见证人。哪怕这过程,会彻底撕裂我自己。
第三章心理对冲“你介意我抽烟吗?”第三天早上,沈斯言开口问我这句话时,
我们刚坐在那间模拟空间的客厅里,头顶是恒定的日光灯光源,空气里没有风。我摇头。
他点了点头,从沙发侧边抽屉里拿出烟盒和火机。那一瞬间我注意到他手指骨节泛白,
点火的动作很慢,像在克制什么。火焰映在他眼里,烟燃起来,雾气一圈一圈地散开。
他不看我,只说了句:“你可以开始问了。”我打开记录本,翻到第一页,笔停在纸上,
没有落下。“我想知道你小时候第一次哭,是因为什么。”他很安静,像没听见。
我等了五秒,又问了一遍。这次他转过脸,慢慢吐出一口烟,说:“我不记得。
”“不是不记得,”我说,“你不愿意记。”他看着我,眼神淡下来,
有种不屑与讽刺交织的平静:“你觉得心理访谈就是要我翻烂我的伤疤,然后你才能下笔?
”我没接话。因为他说对了。“那你写过自己吗?”他忽然反问。我一瞬间有些哑住。
“我写过别人眼中的我。”我说。“那不算。”他轻轻一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想写我之前,最好先知道你是谁。”……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话更少了。
餐食换成了盒饭,菜式依旧普通。他习惯把每样菜分开吃,饭最后吃,像有仪式感。
我吃得很慢。昨天的便签纸还在我口袋里,那句“林知予是怎样的人”,像一道没法解的题,
一直压在我心口。饭后我们各自坐回原位,空气像卡在了一种无法推进的安静中。
直到下午三点,他突然说:“我们换个方式。”我抬头看他。
“你来问我每一个你不愿被问的问题。”他说,“然后写下你自己会怎么答,再让我回答。
”“你这是心理对冲吗?”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我:“你说你能看见人,
那你先得看见你自己。”我低下头,翻到空白页。“你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吗?”我写。
“我不相信。”我答。“为什么?”“因为大部分人只是学会了更好地隐藏。
”他看着我的字,忽然轻轻地笑了。“轮到我了,”他说,“我相信。”我皱眉。
“因为我就是。”他说完这句话,闭上眼,像断电了一样沉静下来。我忽然意识到,
他也在让自己被我记录。但他的方法,是让自己慢慢消失掉,然后看我会不会主动拉住他。
……晚上快七点时,体验空间忽然停电。白色灯光熄灭的那一刻,我坐在客厅,他在厨房。
黑暗像潮水一样灌进每一个角落。我下意识摸向手机,没电。“沈斯言?”我喊。“在。
”他声音很近,随后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小型电筒。“备用电力系统刚好出问题了,
”他递给我电筒,“怕黑吗?”“小时候怕。”我说。他没继续追问,只在我旁边坐下。
光晃在他侧脸上,映出他眼睫投下的阴影。“你小时候怕什么?”我声音很低:“怕我妈死。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手背。我们之间安静了很久。他没有移开,
我也没有退。直到整层恢复供电,灯光重启的那一刻,我才发觉,我们靠得太近了。
他站起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今天就到这。”然后转身进了房间。我坐在原地,
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轻微发热。……回到家后,我洗澡、擦干头发、坐在床边,
看着那张写着问题的纸。窗外是城市的灯,远处地铁声轰鸣。我又在想他。不是想他这个人,
而是想他的“状态”。那种被看见的欲望,其实藏得极深。他没有说,
但他一直在用行为告诉我:他想被理解。而我也明白了一点:这个项目不是采访,不是合作,
更不是心理访谈。这是某种极限条件下的“互相解剖”。我们都在用“看见对方”这件事,
把自己一刀一刀地剖开。只是现在,还没有流血而已。第四章自我解剖第四天的天气很好,
窗外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模拟空间的白墙上,像被漂白的剧场布景。我早到了五分钟,
在进门之前特意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像要见某个重要的人,
但其实,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值得我这份在意。沈斯言坐在餐桌边,正在泡茶。
这是我们第一次没有工作人员提前准备食物的早上。他自己动手,把茶叶倒进玻璃壶里,
倒水的动作极慢,好像对每一滴落水都极有耐心。我走进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早安,
只问:“你吃早饭了吗?”“没有。”他点头,把茶壶放到桌上,又拿出两个杯子。
我坐下时,他已经把茶倒好。我们像一对假装平静的陌生人,
在无声的环境里维持一种脆弱的秩序。“昨晚停电之后,你有没有失眠?”他忽然问。
我摇头,“习惯了。”他没有接话,只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将目光投向窗边的白墙。
那里贴着一张纸,是我昨天随手记下的问题,边角有些翘起。“你想从我身上看见什么?
”他忽然转头看我。我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不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吗?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来看见我的,还是来证实自己的。”他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
却像一把冷刀,**我最软的地方。我垂下眼睛,“你总是在问别人问题。
”“因为我不确定别人是不是真的在听。”这话让我抬起头,和他对视。他眼神很静,
没有质问,没有挑衅,只是那种掏空后的空白,像湖面结冰。我低声说:“我在听。
”“你在看吗?”我没说话。他靠近一点,像是要逼我给出一个答案。
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什么香水,而是淡淡的皂味和一点烟草味,混在一起,
有种极其真实的气息。“你看见我什么了?”他问。“你在努力成为别人要你成为的样子,
却早就忘了你本来的样子。”他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突然知道我说对了。……午饭后,
我们在沙发上各自坐着。他看着一本书,我看着电脑屏幕,试图梳理出他的访谈稿结构。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睡觉的?”我问。他没抬头,“十八岁。”“原因?
”“当时觉得睡觉是浪费时间。”我停顿了两秒,“现在还觉得吗?”“现在是停不下来了。
”“你试过治疗吗?”“试过。药物、正念训练、脱敏方法。都没用。”“你排斥帮助?
”“不。”他合上书,“我排斥被假装理解。”我把那句话记了下来。
“那你现在是觉得我在假装理解你?”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笑了一下,
“你还没理解我,所以还没开始假装。”这个人有时候像锋利的玻璃片,明明透明,
却足够割伤人。……下午三点,我们做了第一次“主动观察练习”。这是我提出的。
要求他做一件重复性行为,由我记录其细节变化与情绪状态。“选一个你平时经常做的动作。
”我说。他站起身,走向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空杯子,倒水、放在桌上,再走回厨房。
来来**重复三次,最后一次,杯子没放稳,倾斜了一点,水沿着杯沿流下来。我看着他,
他没说话。“为什么最后一次没有控制好?”“你在看我。”“所以?
”“我不知道该做得像平时,还是做得给你看。”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习惯被注视,尤其是他这种一直处于主控的人。我走到桌边,
用纸巾擦掉桌上的水。他的手刚好也伸过来,我们的手指碰到一起,他愣了一下,
却没有收回。我也没有。那片刻的静默,比任何一句对白都更让人慌乱。……傍晚快结束时,
沈斯言站在窗前,忽然问我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人的一生,
其实只有很少几次是‘真实地存在’的?”我站在他身后,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其他时间,我们都在模仿,在演,在试图符合某种期待。”“那你现在呢?”他回头看我,
眼神清澈得像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正在努力存在。”我听懂了这句话,
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我也正在努力活着。但那种活,是带着掩饰的,是小心翼翼的,
是像漂浮的影子一样没有重量的。我们站在一起,却像各自走在通向自我废墟的路上。
……晚上离开“体验所”时,我在地铁上刷到一条旧闻。
某知名私营心理机构五年前因“实验型访谈”项目泄露致多名对象患情绪创伤,
负责人被疑为沈氏投资代表……那一刻,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原来他也有过去。
而那个过去,可能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为什么选中我。我不是唯一的采访对象。我,
是他这场自我实验的反照镜。是他早就埋下的,自愈陷阱。只是我还不知道,陷下去之后,
谁会先受伤。第五章情绪崩塌第五天,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争吵。
不是那种带情绪宣泄的吵,而是一种用沉默和注视对抗的僵局。早上我到得很准时,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公共空间。我在起居室坐了将近二十分钟,
才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脸色极差,眼下有明显的黑影。“你昨天没睡?”我问。“没有。
”他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烦躁。“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失眠。
”“这次是因为你。”我一愣,“我做了什么?”他没有回答,只说:“我们今天暂停。
”“暂停?”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实验。
”“这不是实验。”我看着他,“这是访谈。是你自己提出的计划。”“我改变主意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看我。我忽然感到胸口像被重物砸了一下,不是因为项目的暂停,
而是因为他用“我改变主意了”这种语气,把我排除在了整个事件之外。
“你昨晚看到了那条新闻,对吧?”我直视他,“你在逃避。”“你以为你了解我?
”他终于抬头,目光锋利如刀,“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我被这句话击中。
他知道我在意什么,知道我害怕什么,也知道我最容易崩溃的点。“你要是不想继续,
大可以告诉我真相。”我声音冷下去,“但别用贬低我来掩饰你自己的不堪。”他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沉默了很久,长到我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然后,他走了,
像从我眼前彻底抽离了一样。……我一个人在“体验所”待到傍晚。没有人来打扰我,
也没有人提醒我时间。我坐在窗边的假玻璃前,看着那片永远不会变换的城市背景幕布,
像看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应我的人。我拿出记录本,写下今天的访谈内容:第五天,
沈斯言拒绝合作。理由不明。情绪状态波动明显,具防御性。对我产生明显排斥。
极可能触及其心理盲区。写完这几句,我合上本子,把笔往桌上一扔。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这本来只是工作,只是合作。
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像被丢下的愤怒和悲伤?……晚上,我一个人走出“体验所”,
下意识没有叫车,而是沿着街道往前走。城市很亮,车灯、人声、夜风扑面而来。
可我感觉自己像透明的,穿过所有人,也被所有人穿透。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程嘉昱发来的消息。【你现在有空吗?】我犹豫了一下,回了:在附近。他把位置发给我,
是一家楼顶酒吧。我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着一杯白酒,
表情像冰块。“你喝了多少?”我问。“刚开一瓶。”他说,“你要吗?”我点头。
他让服务生拿了第二个杯子。“你跟我哥吵了?”他问得直接。“他不合作了。
”“他只是怕了。”我没说话。“你知道他最怕什么吗?”他望着窗外,“不是被揭穿,
是被理解。”我怔住。“他从小什么都做得完美,但越完美,
越没有人问他‘你是不是难过’。直到有一天,他真的崩溃了,也没有人觉得那是情绪,
只当他是任性。”我低头看着杯子,酒反射出灯光,像一片碎了的夜。“他觉得你能看见他,
”程嘉昱继续说,“可你昨天那种语气——像所有人一样。”我突然明白了。
我试图用职业的身份,把他当成一个案例,却忘了他是一个人,
一个曾被所有人误解太多次的人。……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刚洗完澡,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沈斯言站在门口,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对不起。”他说。我站在原地,
没有让开,也没有关门。“我今天不该说那句话。”他垂下眼,像是在极力忍住什么,
“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昨天的表情。”我心里像被什么缓慢地攥了一下。
他是真的在道歉。不是为了项目,是为了伤害了我。“你进来吧。”我轻声说。他走进来,
没有多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把头埋进手掌之间,像一个终于承认自己累的人。
我坐在他旁边,没有碰他,也没有安慰。我们就那样坐着,整整十分钟,什么都不说。
然后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还愿意写我吗?”我点头。“可你要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会比前几天难很多。”他说,“我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写完的人。
”“我也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看穿的写手。”他轻轻地笑了。“那我们继续。”这一次,
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也是我的选择。第六章真相逼近第六天,我没去“体验所”。
一早我发了邮件,告诉他们我请假一天,理由是身体不适。十分钟后,
沈斯言回了两个字:“收到。”没有追问,也没有挽留。**在沙发上,整整坐了一上午。
房间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时间流动的声音。我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
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来,把地板切成一段一段的灰色。手机静音,邮件静音,
世界也像静音。我忽然开始怀疑这几天的一切是不是某种错觉。
该见他、不该坐在那个用白墙隔出的“剧场空间”里假装我们之间有一条可以通向彼此的路。
我打开电脑,看着空白的文档。标题栏写着:《自愈》。我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
……下午三点,我终于出门。我没有目的地地走着,最后停在地铁站边的那家小咖啡馆门口。
那里我们第一次开会的那栋楼就在斜对面。坐下后,我点了一杯美式,店里人不多,
角落有个女孩在写论文,一边哭一边写。我看着她,忽然有些想笑。
人是怎么做到一边伤心一边运转大脑的?还是说,大多数时候,
我们的痛苦都只是“可以被延迟处理”的碎片?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程嘉昱。
【今天你没去,他很安静。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也没看手机。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然后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没有接通。我又打了一次,
依旧没有人接。我开始有点烦躁。他不是那种会拒接电话的人。
他甚至对“回应”这件事有一种极端的责任感——仿佛只有回应,才能证明他还在控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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