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傅沉砚沈清露沈晚辞为主要讲述对象的古代言情小说《替嫁嫡女锋芒露》,是作者“杏林堂的惠比寿”正在全力创作的一篇高人气佳作,故事中主要情节为:眉眼精明,但眼神清正。她看到我带来的几件旧日绣活(幸好当初没被沈清露搜刮走),眼睛一下子亮了。尤其看到一幅我在油灯下熬了……
新婚夜,夫君傅沉砚挑开我的盖头,眼神冷得像冰窟窿。“沈晚辞?怎么是你?清露呢?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也配穿这身红?”红烛高照,
龙凤呈祥。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嫁衣下摆。替嫁的屈辱,从这一刻,
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我爹是江南富商沈万金。妹妹沈清露,
才是傅沉砚从小定亲的心尖尖。可惜,三个月前,傅家遭了难。
傅沉砚的父亲卷入一场说不清的官司,家产抄没,门庭凋敝。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我那金尊玉贵的妹妹沈清露,立刻就“病”了。病得缠绵病榻,连风都见不得。
病得听见傅家两个字,就咳得撕心裂肺。我爹和我继母,愁得头发都白了。不是愁傅家,
是愁怎么保住和傅沉砚他舅舅、如今朝中新贵林尚书的这门远亲关系。毕竟,
傅沉砚是林尚书唯一的外甥。“晚辞啊……”我爹搓着手,
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叫我这个原配留下的“木头”女儿。“你看,清露身子骨弱,
受不得**。傅家如今是落了难,可沉砚那孩子,本事是有的,
又有他舅舅在……”继母王氏在一旁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是啊晚辞,手心手背都是肉,
娘也舍不得你。可傅家点名要嫡女,清露她……唉!你虽是养在庄子上,可族谱上,
你才是正经的嫡长女啊!只有你能救沈家了!”救沈家?我心底一片冰凉。我娘死得早,
我从小被扔在乡下庄子自生自灭。他们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嫡长女?现在傅家落难了,
需要个“嫡女”去填坑,又想起我来了。“傅家……会答应吗?”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答应!怎么不答应!”我爹眼睛一亮,“沉砚那孩子最重诺!婚书上是沈家嫡女,是你!
只要你去,傅家不会不认!**妹……唉,也是没福气。”我懂了。
傅沉砚要的是婚约上的沈家嫡女,具体是谁,大概没那么重要。
尤其在他家道中落、前途未卜的时候。而我爹,只想用我这个弃子,
维系住那条通往林尚书的、摇摇欲坠的线。我成了那根被推出去,两头拴着的线。
一头拴着沈家的“情义”,一头拴着傅家可能的翻身。代价是我的一辈子。“好。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应下了。没有哭闹,没有反抗。像我过去十几年在庄子上一样,
沉默地接受命运扔过来的任何东西。只是心口那块地方,空落落地灌着冷风。傅家果然认了。
虽然婚礼仓促又寒酸。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吹吹打打。一顶小轿,
悄无声息地把我从沈家侧门抬进了傅家同样冷清的侧门。傅沉砚的母亲,傅老夫人,
拉着我的手,满脸疲惫和歉意。“好孩子,委屈你了。沉砚他……心里不痛快,你多担待些。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低眉顺眼:“是,母亲。”抬头,
就撞进傅沉砚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半分对新婚妻子的温度,只有审视,
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他厌恶我的出现,取代了他心中那个白月光的位置。哪怕,
是沈家亲手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的。婚后的日子,比在庄子上更冷。傅沉砚几乎不回家。
偶尔回来,也是满身酒气,眼神阴鸷。傅家是真的穷了。偌大的宅子,空荡荡的,
仆役散了大半。傅老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一家的担子,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没人指望我这个“替嫁”的、在乡下长大的“粗鄙”女子能做什么。
傅沉砚大概等着看我哭哭啼啼,或者灰溜溜跑回娘家。我没有。挽起袖子,
把傅家荒废的后院整了出来。撒上菜种,养上鸡鸭。在庄子上十几年,别的没学会,
养活自己的本事,刻进了骨子里。我甚至找出傅老夫人年轻时用过的旧绣架,
凭着模糊的记忆和一点点天赋,开始摸索着接一些绣活。手指被扎得满是针眼,
熬得眼睛通红。换来的铜板,勉强补贴着家用,给老夫人抓药。傅沉砚一次深夜回来,
撞见我在油灯下绣一幅繁复的牡丹。昏黄的灯光勾勒着我疲惫的侧脸。他嗤笑一声,
带着浓重的酒气:“装模作样给谁看?沈家的大**,还会这个?”我没抬头,
手指稳稳地穿过细密的缎面。“不会,可以学。”“学了想讨好谁?我?”他走近,
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阴影笼罩住我,“省省吧。看见你这张脸,
我就想到清露现在该有多难过!”心像是被那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我吸了口气,声音平静:“夫君想多了。妾身只是想挣点钱,给母亲抓药。”“母亲?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俯身,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距离太近,
他眼底的猩红和嘲讽清晰得刺眼。“沈晚辞,收起你这副贤良淑德的嘴脸!你和你爹一样,
都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小人!你以为你替嫁过来,守着这个破家,我就会感激你?
就会忘了清露?”他甩开我,力道很大,我踉跄着撞在绣架上,针线篮子打翻在地。
“你记住,你占的是清露的位置!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他拂袖而去,
带起一阵冷风。我扶着冰凉的绣架边缘,慢慢蹲下去,一根一根捡起散落的丝线。指尖冰凉。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眼泪终究没掉下来。
在庄子上饿肚子的时候,我就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日子像磨盘一样,沉重地往前碾。
傅沉砚依旧对我视而不见,偶尔回来,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借酒装疯。我像个影子,
操持着这个家。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傅家突然迎来了转机。
傅沉砚舅舅林尚书在朝中办成了一件大事,圣心大悦。作为唯一的外甥,傅沉砚沾了光,
得了个去京畿大营历练的实缺。虽然官职不高,但前途光明。傅家上下,喜气洋洋。
连带着傅沉砚看我的眼神,似乎也少了那么一点冰冷。他离家赴任前夜,难得地进了我的房。
没有温存,只有例行公事的通知。“我要去京畿大营了。家里……你好生照看母亲。”“是,
夫君。”我垂着眼,给他收拾简单的行囊。“沈晚辞,”他站在门口,顿了顿,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语气依旧生硬,但比起之前的厌恶,总算有了点人味。
我指尖一顿,没说话。他大概觉得已经仁至义尽,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摸了摸心口。那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或许,
石头也有焐热的一天?只要我做得够多,够好。只要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傅沉砚一走,
傅家的日子似乎松快了些。我依旧种菜,养鸡,做绣活。绣技越来越好,
接的活计价格也高了些。傅老夫人的脸色红润起来,看我的眼神也多了真心的慈爱。“晚辞,
多亏了你。这个家,没你早就散了。”“母亲言重了,都是应该的。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傅沉砚离开的第三个月。
一个消息像炸雷一样劈进了傅家。沈清露来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坐着精致的马车,
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珠翠,被丫鬟婆子簇拥着,像一朵精心养护的娇花,
重新开在了傅家的门前。脸色红润,哪里有半分病态?她看见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姐姐,别来无恙啊?”声音娇滴滴的,能掐出水。
她身后,跟着一脸复杂的傅沉砚。他风尘仆仆,显然是匆匆赶回。他的目光,
在看到沈清露时,瞬间融化成了春水。那种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而在转向我时,
又迅速冻结成冰。带着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沈晚辞!”他几步冲到我面前,眼神像刀子,
“你不是说清露病得快死了吗?啊?”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看着沈清露眼底的炫耀,看着傅沉砚毫不掩饰的疼惜和怒火。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选择相信他想相信的。相信沈清露的“病”,相信我的“恶”。
“沉砚哥哥,你别怪姐姐。”沈清露柔弱无骨地靠向傅沉砚,泫然欲泣,“是清露不好,
是清露身子不争气,
让爹娘和姐姐为难了……姐姐她……她也是没办法才替我……”她话没说完,
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是我,沈晚辞,贪慕傅家曾经的富贵(虽然那时已落魄),
或者觊觎傅沉砚这个人,才“主动”替嫁,抢了妹妹的好姻缘!傅沉砚的眼神彻底冷了。
他一把揽住沈清露的肩,像护着稀世珍宝。“清露,你不用替她说话!她是什么东西,
我清楚!”他厌恶地看向我,仿佛我是地上的污泥。“沈晚辞,你处心积虑嫁进来,
不就是觉得我傅沉砚还有翻身的一天吗?现在,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他搂着沈清露,
从我身边走过,连一片衣角都不愿碰到我。声音冰冷地砸进我耳朵里。“清露回来了,
你该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了。”该待的地方?是乡下那个漏风漏雨的破庄子吗?
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沉砚!你糊涂!晚辞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半年,
是她……”“母亲!”傅沉砚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儿子心里的人,从来只有清露!
当初是不得已,才让她钻了空子!如今儿子有能力了,断不能再委屈清露!”他看向沈清露,
满眼深情:“清露身子弱,受不得委屈。这个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沈清露依偎在他怀里,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傅老夫人看着儿子,
又看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我,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作孽啊……”我站在那里,
手脚冰凉。看着他们相拥着走进正房,那里曾经是我和傅沉砚名义上的新房。如今,
正主回来了。我这个赝品,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周围的下人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我挺直了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
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沈清露以“养病”为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傅家最好的院子。
傅沉砚告了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仿佛要把过去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我这个正牌夫人,
成了府里最多余的人。沈清露开始行使“女主人”的权力。她嫌我种的菜土气,让人拔了,
种上名贵的花草。嫌我养的鸡鸭吵闹、肮脏,让人全部抓走处理掉。
她坐在我常坐的那个位置,用着我那架旧绣架,对傅沉砚娇嗔:“沉砚哥哥,这绣架都旧了,
配不上姐姐……哦不,是晚辞姐姐的手艺了。给我换个新的紫檀木的吧?
我看城东那家……”傅沉砚眼都不眨:“买。”我辛苦维持的家,她轻飘飘几句话,
就改换了天地。她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我熬给傅老夫人的药。“哎呀!对不起晚辞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这药味太难闻了,我一闻到就想吐……”她捂着胸口,楚楚可怜。
傅沉砚立刻紧张地扶住她,对我厉声呵斥:“沈晚辞!你怎么回事?明知道清露闻不得药味,
还在这里熬?滚远点!”我看着地上泼洒的药汁,还有傅老夫人房里压抑的咳嗽声。第一次,
没有沉默。我抬起头,看向傅沉砚。“夫君,这是给母亲熬的药。”“母亲?
”沈清露抢着开口,声音甜得发腻,“沉砚哥哥,伯母的身体要紧。是我不好,
我不该来添乱的……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胡说什么!
”傅沉砚心疼地搂紧她,转头对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清露怀着我的骨肉,
情绪不能激动!沈晚辞,你再敢惹她不痛快,我立刻休了你!”怀……孕?这两个字,
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砸得我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住。原来如此。难怪她敢回来。
难怪傅沉砚如此不顾一切。他们早就……珠胎暗结。在我守着这个冰冷的家,
在他偶尔施舍一点“温情”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口那块被短暂暖过的地方,瞬间冻裂,碎成了冰渣。疼得我喘不过气。我看着傅沉砚,
这个我名义上的夫君。第一次,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了对我彻骨的厌恶和急于摆脱的烦躁。
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和他未出世的孩子。我算什么?一块碍眼的绊脚石罢了。我扯了扯嘴角,
想笑,却只尝到满嘴苦涩。“好。”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我滚。”转身,一步一步,
离开了那充斥着药味和他们浓情蜜意的地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傅沉砚说到做到。
几天后,一封休书砸在了我面前。墨迹淋漓,力透纸背。理由冠冕堂皇:不敬夫君,善妒,
苛待贵客(指沈清露),无所出。“签了它。”傅沉砚坐在主位,面无表情,
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沈清露依偎在他身边,用帕子掩着唇,
眼底是藏不住的快意。傅老夫人坐在一旁,脸色灰败,几次想开口,
都被傅沉砚冷硬的眼神挡了回去。我拿起那封休书。纸很轻,却又重逾千斤。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不敬?善妒?苛待?无所出?这半年,
我起早贪黑,操持家务,伺候婆母,甚至为了给他母亲抓药,
熬红了眼睛绣花挣钱……到头来,只换来这七出之条!心,彻底死了。也好。这个地方,
这个人,我早该看清了。我拿起笔,没有犹豫,在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晚辞。
笔锋很稳。“从此以后,我与傅家,恩断义绝。”我将休书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平静无波。
傅沉砚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愣了一下。沈清露则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狂喜。“算你识相。
”傅沉砚冷哼一声,像是甩掉了什么脏东西,“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离开傅家。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我转身,目光扫过这间我住了半年、却从未有过归属感的屋子,
“只有几件旧衣,还有……”我的目光落在角落里蒙尘的旧绣架上。
那是傅老夫人给我的唯一念想。“那个破架子,你要就拿走!”傅沉砚不耐烦地挥手,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晦气。“多谢。”我走过去,费力地搬起那架沉重的绣架。它很旧,
很沉。就像我这半生,背负的屈辱和艰辛。我咬着牙,一步一步,
在傅沉砚冰冷的目光和沈清露得意的注视下,艰难地将绣架搬出了傅家大门。身后,
是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的声音。隔绝了两个世界。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抱着冰冷的绣架,
身无分文。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天地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回沈家?
那个亲手把我推进火坑的家?不。我宁愿死在街头,也不会再踏进沈家一步。
就在我茫然四顾,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一个带着点犹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这位……娘子?需要帮忙吗?”我转头。是一个穿着干净布衣、挎着个木箱子的年轻男子,
看起来像个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他看着我脚边的绣架,又看看我苍白的脸,
眼神里带着纯粹的善意和担忧。“我看你……好像很吃力?”那一刻,
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绝望,几乎要冲破眼眶。我死死咬住下唇,把泪意逼回去。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我……没地方去。”声音嘶哑得厉害。那年轻工匠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我姓陈,叫陈墨,在城西租了个小院子,开了个小小的木工铺子,
也兼着给人修修家具。前面不远……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到我那铺子后院歇歇脚?
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街角。那一刻,他递过来的,
不是怜悯。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多谢陈大哥。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陈墨的铺子很小,后院只有一间简陋的杂物房。
他手脚麻利地帮我腾出一小块地方,安顿好那个旧绣架。“地方小,你先将就着。
我去给你倒碗水。”他转身出去了。我环顾着这间堆满木料、弥漫着木头清香的狭小空间。
虽然破旧,却意外的干净、踏实。没有傅家的冰冷算计,没有沈家的虚情假意。
只有一种久违的、脚踏实地的感觉。陈墨端着一碗清水进来,
还有些局促:“只有这个了……娘子你别嫌弃。”“叫我晚辞就好。”我接过碗,
温热的触感透过粗瓷传到掌心,暖意一点点蔓延开。“沈晚辞。”“好,沈姑娘。
”陈墨憨厚地笑了笑,“我看你带着绣架,你会刺绣?”“会一点。”我捧着碗,
小口喝着水。“那……正好!”陈墨眼睛一亮,“我认识城东锦绣坊的掌柜娘子,
她人特别好,铺子里一直缺好绣娘!她的手艺可精贵了,给的工钱也公道!
要不……我明天带你去试试?”锦绣坊?我知道那家铺子,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绣庄,
专供达官贵人。我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布满针眼和老茧的手。在傅家,它只配种菜养鸡,
熬药伺候人。现在,它或许能换回一点尊严?“好。”我抬起头,
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麻烦陈大哥了。”锦绣坊的掌柜娘子姓赵,约莫四十岁,
眉眼精明,但眼神清正。她看到我带来的几件旧日绣活(幸好当初没被沈清露搜刮走),
眼睛一下子亮了。尤其看到一幅我在油灯下熬了无数个夜晚完成的《蝶恋花》小屏风时。
“这针法……这配色!灵动!有灵气!”她爱不释手,“姑娘,你这手艺,埋没了!
”她当即拍板,让我留下。工钱按件计,好的绣品,一幅能给到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还允许我暂时住在铺子后面的小耳房里。“铺子后面正好空着一小间,堆点杂物,
收拾一下就能住人。总比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飘着强。”赵娘子很爽快。我感激得几乎落泪。
“谢谢赵娘子!我一定好好干!”陈墨也替我高兴:“太好了沈姑娘!我就说你行的!
”我看着赵娘子温和的笑脸,看着陈墨真诚的眼睛。
还有那间虽然狭小、但完全属于我的、堆满布料的耳房。第一次觉得,呼吸是顺畅的。
傅沉砚,沈家,
那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过往……似乎被这间小小的、充满布匹和丝线香气的屋子,
暂时隔绝在了外面。我的世界,终于有了一小块,干净的、能立足的地方。靠自己的双手。
我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绣花上。在庄子上磨出的耐性,在傅家被逼出的坚韧,
此刻都化作了指尖的千丝万缕。赵娘子没看错。我对色彩和图案有种天生的敏锐,
加上心无旁骛,绣出的东西格外生动鲜活。很快,我的绣品就在锦绣坊挂出了名头。
尤其是大幅的《芙蓉锦鲤》《松鹤延年》,被城里的富户争相订购,价格也水涨船高。
赵娘子笑得合不拢嘴,给我的分成也越来越多。我用攒下的钱,
先还了陈墨帮我垫付的房租和饭钱。“陈大哥,谢谢你当初帮我。”陈墨憨厚地摆手:“嗨,
举手之劳!沈姑娘你太客气了!看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还特意帮我加固了那个旧绣架,修好了松动的榫卯。“这架子是好料子,老物件了,
结实着呢,再用几十年都没问题!”摸着光滑的架子,我心里暖暖的。
日子像织布机上的梭子,忙碌而充实。我搬出了锦绣坊的耳房,
在附近租了个小小的、但干净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我种上了几株耐活的月季。
还买了一只温顺的小黄狗看家。闲暇时,我坐在院中,对着那架老绣架飞针走线。
阳光洒在身上,小黄狗趴在脚边打盹。安宁得有些不真实。偶尔,
会听到一些关于傅家的消息。傅沉砚在京畿大营很得赏识,升了职。
他和沈清露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傅家大摆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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