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 >

这次换我来求你,别不要我

这次换我来求你,别不要我

这次换我来求你,别不要我

已完结
  • 作者:伈伈子
  • 分类:言情
  • 更新时间:2025-05-30 14:35:45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针,狠狠扎进顾珩的鼻腔。他猛地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刺入视野,带着医院特有的、毫无生气的死白。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VIP病房里,每一声都敲在他混乱的神经上。他死了吗?不,不对。记忆最后撕裂的碎片,

开始阅读
精彩节选

顾珩苏晚是《这次换我来求你,别不要我》中的主人公,这部现代言情文是由知名作家“伈伈子”创作的,详情介绍:一头扎进隆冬深夜刺骨的寒冷里。每一步踏在冰冷坚硬、覆盖着薄雪的人行道上,都传来钻心的刺痛,从脚底直窜头顶。但这身体的痛苦……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针,狠狠扎进顾珩的鼻腔。他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刺入视野,带着医院特有的、毫无生气的死白。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VIP病房里,

每一声都敲在他混乱的神经上。他死了吗?不,不对。记忆最后撕裂的碎片,

是苏晚那双在漫天大雪里彻底熄灭的眼睛,空洞得如同深渊,映着路灯惨淡的光。

还有她冻得青紫的手指,

死死攥着那几片被撕得粉碎的、浸透了雪水的红纸——那是他亲手送出的婚书。

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他几乎蜷缩起来。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地狱。

“嘶——”他试图撑起身,左臂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去,干净的病号服下,

隐约透出绷带的轮廓。这位置……他瞳孔猛地收缩。

这不是他被对手雇佣的亡命徒捅伤的地方!那是三年后!是苏晚出狱后,他找到她,

像个可笑的影子一样远远跟着她的那天晚上,

为了阻止那几个试图抢劫她的混混……他替她挨了一刀,倒在肮脏的小巷里,

血浸透了廉价羽绒服的下摆。那时她只是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比隆冬的雪还要冷,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里。顾珩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

他猛地扭头看向床头柜。电子钟猩红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

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02X年,12月18日。三年前!他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又或者说,一切都还未曾发生到最不可挽回地步的时刻?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沉、更尖锐的恐惧,

几乎将他溺毙。苏晚!前世,就在今天,不,或许是明天?他的特助陈锋,

会将一份精心伪造的商业泄密文件,“完美”地送到苏晚那个贪婪又愚蠢的上司手里。然后,

在那个同样飘着细雪的傍晚,警察会冲进苏晚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在她惊愕茫然的目光中,

给她戴上冰冷的手铐。而他,当时就坐在街角那辆奢华的宾利里,隔着单向玻璃,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只为了确保那个能让他彻底掌控顾氏集团的关键项目顺利进行。

他以为那只是短暂的牺牲。他以为权势在手后,就能轻易把她从里面捞出来,

给她更好的补偿。他太自信,也太愚蠢!愚蠢到以为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傻姑娘,

会永远在原地等他。结果呢?他亲手把她推进了深渊。一年后她出狱,

带着满身洗不掉的污名和伤痕,像一抹游魂,在城市的角落里艰难求生。而他,

那时正被所谓的家族责任和庞大的商业帝国缠得焦头烂额,连见她一面都抽不出时间,

只是习惯性地、自以为是地派人送去大把的钱,然后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直到那个同样冰冷的雪夜,他收到消息,疯了一样赶到那条她租住的老旧巷子口时,

只看到雪地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覆盖着薄雪的轮廓。她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些婚书的碎片,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点早已破碎的念想。法医说,她走得很安静,是冻死的。

零下十几度的寒夜,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旧外套。那一刻,

支撑他整个世界的基石轰然倒塌。什么顾氏帝国,什么滔天权势,

都成了最可笑、最讽刺的笑话。他抱着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在风雪里嚎啕大哭,

像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顾珩喉咙深处挤出。

悔恨和恐惧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殷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沿着手背滑落,

滴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刺目的红。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巨大的恐慌攫取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必须立刻见到她!现在!马上!一秒都不能等!身体像是被一股疯狂的力量驱动着,

顾珩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踉跄着冲向病房门口。高级病房区铺着厚厚的地毯,

吸走了他慌乱的脚步声。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像一头被围猎的困兽,

撞开安全通道沉重的防火门,沿着楼梯疯狂地向下奔跑。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

带着**辣的痛楚,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燃烧的恐惧。苏晚现在在哪里?她的出租屋?

他必须去那里找她!寒风像无数把细密的冰刀,裹挟着细碎的雪粒,

狠狠刮在顾珩脸上、身上。他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赤着脚,就这样冲出了医院温暖的大厅,

一头扎进隆冬深夜刺骨的寒冷里。每一步踏在冰冷坚硬、覆盖着薄雪的人行道上,

都传来钻心的刺痛,从脚底直窜头顶。但这身体的痛苦,

与他灵魂深处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和悔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跑得跌跌撞撞,

肺叶如同风箱般剧烈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城市深夜的霓虹在他眼前扭曲成模糊的光带,

记忆却无比清晰——苏晚租住的那个位于城市边缘、老旧破败的城中村,

那栋墙壁斑驳、楼道里永远弥漫着油烟和潮湿气味的筒子楼,

三楼尽头那个小小的、永远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光线的房间。他记得那个地址,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前世,他就是在这里,

隔着冰冷的单向车窗玻璃,看着她被警察带走的。

“吱呀——”生锈的、布满污渍的铁门被顾珩用尽全力拉开,

沉重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光线暗淡,

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油腻腻的地面和堆满杂物的角落。

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剩菜馊味和潮湿霉变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他一步两级地跨上楼梯,

冰冷的脚板踏在粗糙的水泥台阶上,磨破了皮,留下淡淡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胸腔里的心脏狂跳得像是要挣脱束缚,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重的回响,撞击着他的耳膜。

终于,三楼尽头。那扇熟悉的、暗红色的、油漆剥落得厉害的旧木门出现在眼前。

门牌上模糊的数字印证了记忆。门缝底下,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她在家吗?

这个时间……顾珩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恐惧。他猛地抬手,

用力拍打那扇薄薄的木门。拍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空洞地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惊心。

“苏晚!苏晚!开门!是我!顾珩!”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哭腔和绝望的恳求。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寂。如同坟墓。

这死寂比任何尖叫都更让他恐惧。前世苏晚冻死在雪地里的画面疯狂地在他眼前闪现,

那小小的、被雪覆盖的轮廓……不!不可能!他回来了!时间是对的!她应该在这里!

“苏晚!求你!开门!让我看看你!”他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拳头砸在木头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指骨传来剧痛。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苏晚!求你……”就在他几乎被这无边的死寂和恐惧逼疯,

准备用身体去撞门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门锁内部簧片弹开的轻响。

顾珩的动作瞬间僵住,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连呼吸都停滞了。门,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后面,没有开灯,只有楼道里昏黄的光线勉强挤进去一点,

勾勒出一个极其瘦削单薄的轮廓。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

是苏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狂喜和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庆幸如同火山般爆发!

顾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想紧紧抓住她,把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真实的体温和存在,

用尽全身力气去忏悔,去弥补!然而,下一秒,他所有动作,所有冲到嘴边的话,

都被硬生生冻住了。门缝里,苏晚抬起了头。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比他记忆中更加瘦削憔悴,颧骨微微凸起,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墨迹。

但最刺穿顾珩心脏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了对他纯粹爱意、像夏日晴空一样明媚温暖的眼睛,

此刻却像两口枯竭了千万年的古井。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恨,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悸的死寂。空洞,冰冷,

仿佛所有的光、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某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彻底抽干了。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穿透了他疯狂狼狈的模样,

穿透了他眼中汹涌的泪水和几乎要溢出的痛苦悔恨,落在某个虚空的地方。她的目光里,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他。“顾先生。”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却又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凿在顾珩的心上。

“我们结束了。”门缝里透出的那道目光,

那三个字——“结束了”——像一道裹挟着绝对零度的寒流,

瞬间将顾珩从狂喜的火山口抛入了万载冰窟。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指尖离那门缝只有几寸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结束了?怎么可能结束?!

的痛、雪地里她冰冷的身体、那攥在手里的婚书碎片……他拼了命才抢回这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回来就是要挽回一切!她怎么能说结束?“不!苏晚!没有结束!”顾珩的声音陡然拔高,

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他猛地向前一步,

试图用身体抵住那扇正在缓缓合拢的门,“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前世……不,是以前!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砰!”一声沉闷的轻响。

门在他面前彻底关上了。隔绝了他所有急切的、语无伦次的忏悔。

隔绝了他眼中汹涌的泪水和绝望。也隔绝了……她最后那毫无生气的眼神。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在他头顶闪烁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电流声,然后归于稳定,

投下他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孤零零地印在斑驳的墙壁上。结束了?不!绝不!

顾珩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赤红的眼睛里只剩下那扇紧闭的门。他用尽全身力气,

用肩膀,用拳头,疯狂地撞击着那扇薄薄的木门。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楼道里轰然炸响,

一声接着一声,如同绝望的鼓点。“苏晚!开门!求你开门!”“让我看看你!

让我跟你说句话!”“我发誓!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伤害你!我用命发誓!

”“求你了……苏晚……别这样对我……”嘶吼声渐渐被剧烈的喘息和哽咽取代。

肩膀撞得生疼,拳头砸在门板上已经破了皮,渗出血丝,

在暗红色的旧漆上留下点点刺目的猩红。可那扇门,纹丝不动。门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片虚无。极度的疲惫和寒冷终于开始侵蚀他疯狂燃烧的意志。

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顾珩的身体顺着冰冷的门板滑了下去,

无力地跪倒在门口坚硬的水泥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粗糙的门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白雾在冰冷的空气里凝结又消散。

冰冷的寒意从膝盖和脚底钻进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赤着脚,

单薄的病号服在深夜的寒流中形同虚设,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

“苏晚……”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

“别不要我……求你……别不要我……”回应他的,只有楼道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卷着细雪,敲打着玻璃。还有头顶那盏昏黄的灯,固执地亮着,

映着他跪在冰冷地上的、卑微而绝望的身影。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

也许几个小时。楼道里其他住户似乎被惊动了,有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投来窥探和厌烦的目光,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好像是找303那小姑娘的……”“啧,看着穿得人模狗样,

怎么……”“报警算了,吵死了……”那些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地钻进顾珩的耳朵,

却无法在他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任何涟漪。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扇门,和门后那个心死的人。

冷,刺骨的冷,从皮肤钻进骨头缝里。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膝盖和脚早已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就在他意识开始模糊,

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吱呀。”那扇紧闭的门,再一次被拉开了。顾珩猛地抬起头,

动作因为身体的僵硬而显得无比滞涩。狂喜再次如微弱的火苗般在眼底燃起。

门开得比刚才大了一些。苏晚站在门内,依旧穿着那身旧睡衣,单薄得像一张纸。

楼道昏黄的光线终于能照进去多一点,照亮了她脚下那一小片地面。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嘴唇甚至有些发青。她的眼神,依旧死寂空洞,甚至比刚才更冷,

更空。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令人极度厌恶的东西。她的目光,

缓缓地、像冰冷的刀锋一样,扫过顾珩狼狈不堪的样子:凌乱的黑发,布满血丝的眼睛,

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撞得青紫的肩膀,渗着血的拳头,

还有他跪在肮脏冰冷地面上的、赤着的、沾满污渍的脚。然后,

她的视线落在他沾着血污和灰尘、紧紧扒着门框边缘的手指上。她的嘴唇动了动,

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地。

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毫不掩饰的、冰冷的鄙夷和……恶心。“脏。”说完这个字,

她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玷污。“砰!”门再一次,

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这一次,力道更重,门板几乎砸在了顾珩扒着门框的手指上,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脏……”那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世上最锋利的刀刃还要狠毒,

精准地捅进了顾珩心脏最深处,然后狠狠一绞。他维持着跪地的姿势,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冻结。

刚才因为门再次打开而燃起的一丝微弱的、可怜巴巴的希望,被这个字彻底浇灭,

连一点青烟都没剩下。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绝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羞耻。脏?是啊,

他脏。他的灵魂,早就被前世的贪婪、算计、背叛和冷漠彻底污染了,烂透了。

他凭什么以为一次重来,就能洗刷掉那些深入骨髓的污秽?他凭什么以为跪在这里,

流几滴廉价的眼泪,就能抹平他加诸在她身上的那些锥心刺骨的伤害?前世,

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了监狱那个泥潭,让她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忍受世人的白眼和唾弃。

是他,让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只等来了冰冷的抛弃和无尽的绝望。是他,

让她在那个寒冷的雪夜,孤独地死去,

手里还攥着被他亲手撕碎的承诺……他有什么资格喊痛?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

他才是最脏、最不堪的那一个!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顾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崩塌和剧痛。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咚!”一声沉闷的响。

然后是第二下,

第三下……“对不起……苏晚……对不起……”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

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额头撞击地面的地方传来钝痛,很快变得麻木。

他像是在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惩罚自己那肮脏的灵魂。楼道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他压抑的呜咽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一下,又一下,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

那盏昏黄的灯,依旧沉默地亮着,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细密的雪粉被风卷着,从楼道那扇破旧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无声地飘落在顾珩跪伏的背上,

落在他凌乱的黑发上,落在他因为撞击而渗出血丝的额头上,

带来一丝微弱的、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病号服,

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体里最后一点热量。膝盖和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只有麻木的钝痛。

额头上磕碰的地方**辣的,血丝混合着地上的灰尘,黏腻地糊在皮肤上。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带着灼烧般的痛楚,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惨淡的白雾。

时间在极致的寒冷和绝望中缓慢地、粘稠地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

顾珩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摇晃了一下,然后像一截被彻底冻僵的枯木,缓缓地向侧面倒去。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他恍惚间似乎看到那扇暗红色的门,再次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

缝隙里,没有光透出,只有一片更深的黑暗。以及,黑暗中,

一道极其模糊的、似乎属于苏晚的轮廓,静静地立在门后。像一个沉默的、冰冷的幽灵。

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再次醒来时,

顾珩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带着淡淡消毒水味和霉味的旧沙发上。

身上盖着一件洗得发白、带着陈旧肥皂气息的薄毯。光线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味,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气息。他猛地坐起身,

动作牵扯到冻僵的肌肉,带来一阵撕裂般的酸痛。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

墙壁斑驳,家具简陋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视线所及之处,最多的就是各种画稿。

墙上贴着,桌上堆着,角落里卷着……铅笔的素描,水彩的晕染,

线条流畅的设计草图……风格各异,却都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灵气和生命力。

这里是……苏晚的出租屋?他进来了?心脏骤然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他几乎是弹跳起来,急切地寻找那个身影。“醒了?”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苏晚端着一杯热水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旧睡衣,脸色依旧苍白,眼下的乌青更重了些。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依旧没什么温度,像看着一个陌生的、闯入她空间的物品。

她端着水杯走过来,放在沙发旁边那张摇摇晃晃的小茶几上,杯口冒着微弱的热气。“喝了,

暖一下。”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然后,请你离开。”没有关心,

没有询问,只有明确的、不容置疑的驱逐。顾珩满腔的激动和想说的话,

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他看着那杯水,又抬头看着苏晚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苏晚……”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昨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苏晚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冷漠,“我只是不想有人冻死在我门口,惹麻烦。”她顿了顿,

视线扫过他额头上的淤青和血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看一件破损的家具,“顾先生,

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两清?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顾珩的神经,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小茶几上的水杯。

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热水和玻璃碴溅了一地。“怎么两清?!

”他失控地低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疯狂,“苏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可你告诉我,怎么两清?你告诉我!”他上前一步,想去抓她的手臂。

苏晚却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重重撞在斑驳的墙壁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不是愤怒,不是恨,

Copyright © 2025 www.xq0356.com 讯红文学网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