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相封”创作的短篇言情小说《在离婚事务所遇到初恋》，讲述的是主角沈砚许知珩林芷然之间的故事，精彩内容介绍：按流程交给我。”回到办公室后，助理小姜小心翼翼地敲门，探头进来。“姐，你真接了啊？……

1的天空灰白阴霾，城市高楼在湿雾中显得格外冷峻。电梯“叮”一声打开，

一排律所员工身着深灰色西装、胸牌整齐，一边低头看表一边迅速步入办公区，

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落下密集的节奏。前台花艺冷淡疏朗，玻璃隔断后的会议室灯光尽明，

纷·涉案资产：18亿】【某著名导演家庭暴力案·女性权益争议待定】办公区里，

有人焦躁敲击键盘，键帽“哒哒”声混杂在打印机滚轮声中。电话此起彼伏，纸张翻动，

咖啡机低声咕噜作响，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洛珊律所，行业内被称作“豪门终结机”。

它不处理婚姻问题，只处理婚姻战争。所有能坐上这里客户椅子的人，要么是有权，

要么是有钱，最好是两者兼具。而能坐在最里面那间落地窗办公室的人——不需要争，

只需要裁定。“许律师，这是今早追加的一份委托。”助理小姜推门进来，脚步压得很轻。

他把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桌上，又顿了顿，语气微妙：“客户指定了你，报价很高，

已经转了预付金。”窗前的女人背对着他站着，白衬衣、西装裙，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

一丝不乱。她一手拿着马克杯，一手轻轻掀开窗帘，看着灰色城市中来来往往的车辆。

“叫什么名字？”她语调清冷。“沈砚。”空气短暂静了两秒。许知珩转过身，

眼神依旧平静，声音却低了一个度：“沈砚？”“对。星鲸科技的董事长，

最近新闻铺天盖地那个。”小姜点头，“你们可能见过？他点名要你，

说你最擅长处理‘情感与利益的拆分’，他对婚姻没有留恋，只想干净脱身。”她没说话。

小姜又凑近半步，小声调侃道：“不过这位陆总长得确实很……行吧。冷感型帅哥。

网上还有营销号扒他当年读北工大的旧照，说是物理系校草级别。姐你看看，要不亲自接？

”许知珩低头翻开那份委托协议第一页。

一行字工工整整地印着：客户名称：沈砚离婚诉求：不争抚养权、不分财产，只求快速解约。

配偶姓名：林芷然。那一瞬间，指尖微微顿住。林芷然。她记得这个名字。

是高中那年常缠着他实验室的那个女生，长得漂亮，家里也条件好，

总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她合上文件，语气冷淡：“不接。”“啊？为什么？

”“太忙了。”她轻描淡写地丢下两个字，重新坐下，“让客户改期，或换律师。

”小姜迟疑：“但……市场部那边已经说了，对方预付款给了五倍行情价……就为了你出庭。

老板可能不会让你拒绝。”许知珩垂眸，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无声敲击。

多年前她努力从脑海里摁下的人，就这样以一起离婚案的当事人身份，重新闯进了她的生活。

她原以为那些少年时光，早就被高楼大厦与案卷纸堆埋没得干干净净。她靠坐在椅背上，

眼神落在桌面上的那只文件夹上。皮革封面反射着柔光，

像极了他高三那年最常穿的校服袖子——雪白、干净、不染一尘。她还记得，

那年他总喜欢在自习课上转动手腕上的一根白色橡皮筋。她的目光一顿，却没有再多想。

文件合上，她将这段插曲重新压进了职业的冰层底部。

2许知珩正在换衣服准备去见下一个客户，

洛珊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会议通知却突然打进了她的内部通讯APP，

亮着红色“优先紧急”。她心下一沉。那意味着：不容拒绝。十分钟后，

她坐在大会议室最中央的位置，身旁坐着市场总监、客户关系主管、事务所合伙人之一，

连隔壁财务主管也来了。“许律师，”合伙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

“这个客户提出的委托，希望由你亲自处理。他愿意支付是你标准报价的五倍，

前期款项已全部到账。”“客户是谁？”她语气淡淡。“沈砚。”财务主管接口道，

“星鲸科技的CEO，业务领域是AI智能控制系统，近几年发展得很快，挺有名的。

”许知珩没说话。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他的名字近几年频繁出现在各大商业杂志、AI峰会、科技报道上，

甚至她也曾在某场论坛的日程页上，看到自己名字与他并排列在演讲嘉宾栏目下。

她拒绝了那次论坛邀请，这些年也从未去主动关注他。但她知道他过得很好，

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市场总监将打印好的委托金明细推到她面前，

一字一句念着：“初步聘请时长三个月，全流程独立签约，客户指明不可转由其他律师。

总金额——”许知珩没有看数字。她只看见了落款：付款人一栏，标注的是他本人，

不是任何公司账户。她手指扣着杯沿，指节微白。“我没有时间。”她淡声。“许律师，

”市场总监笑了笑，“这么高的报价，足够让你在东京买套小户型。对方是奔你来的，

也明确说了：你可以不出庭，但必须是你负责审理。”“一个普通的离婚案，值五倍报价？

”她语气微凉。“沈总说，‘值。’”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他真有钱。

”合伙人看着她：“你愿意接吗？”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情如常：“可以。

按流程交给我。”回到办公室后，助理小姜小心翼翼地敲门，探头进来。“姐，你真接了啊？

我刚才听财务那边都炸了——说他转账是私人账户，直接绕开商务部走的审批通道，

太有诚意了吧？啧啧……这要不是个感情案，我都以为他要追你。”许知珩抬眼看了他一眼，

没接话。她只是重新翻开那个案子的委托说明。第一页上，

还是那行冷静无波的打印字：不争子女、不争财产、只求尽快结束婚姻。若律师可提供协助，

可额外支付“情绪干预协定”相关费用。“情绪干预协定”是离婚案中特别少见的一类条款，

通常只在一方明显情绪不稳、需要额外心理支持时才会勾选。她从业五年，

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离婚委托书上，为自己打上了“情绪不稳定”的选项。

她轻笑了一下，把那页纸翻过去。3她再次看到“沈砚”两个字的那一瞬间，

本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大反应。可视线落在落款那一行熟悉的签名上时，

某种久违的晕眩感还是不受控制地袭来。那笔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写字永远带一点随意的斜势，末笔总是稍微收回来一点，就像他说话时笑而不答的样子，

轻飘飘的，藏着心事。她的指尖在文件封面轻轻按住，脑海却像有人突然拉开了回忆的抽屉。

高三下学期，江南的春天总是湿热，粉笔灰黏在皮肤上，午后的自习课昏沉得像梦。

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前排那个男生趴在桌上小睡。沈砚。他不是什么竞赛大牛，

也不是老师眼里的重点生，但几乎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他。阳光干净，笑起来有点欠扁，

体育课打球特别凶，写题特别慢，还老写错单位。她是转学生，

是学校从杭一中特招进来的竞赛生，背着“高考状元预备役”的光环，

从第一天起就被放在聚光灯下。她以为他是不屑于理她的那种只会学习的人。

直到她开学一周后的一天，书包上的圆规掉到地上，他路过时弯腰捡起，顺手放在她桌角，

说了声“小心点，别光顾着学习了”。他笑了下，头也没抬地走开。那之后，

他们被分进了同一个竞赛小组。她成了他的物理搭档。

每天下课后都要在实验室多留两个小时，解题、讲思路、跑公式。他不怎么会听讲，

经常咬着笔杆走神，还偶尔讲些冷笑话。她从没笑过。可他有一回讲的那个笑话，

她记到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理想气体吗？”“是不能跟它谈感情的那种。

”她当时低头解题没理他，过了两秒嘴角却悄悄抖了一下。

后来他们慢慢熟了——吃饭时一起排队、竞赛前帮他画图、寒假在天台吹风，她躲着家里，

借口补课，其实只是想在他身边多坐十分钟。她没有告诉过他，她那时候最喜欢的声音，

是他拿着热牛奶打开瓶盖时发出的“啪”的一声。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只是朋友。

她很会藏事，藏得像她做题时从不透露的心思一样。他永远不会知道，

她每晚做题做到凌晨时，会在草稿纸角落写下他的名字拼音首字母；也不会知道，

她在纸条上写过十次“我们会一起去北京”然后全部撕掉。

她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沈砚不会知道的。没关系。

”—许知珩猛然意识到自己出神太久，睫毛轻颤了一下，呼吸缓了半拍。她收回手指，

把文件推到一边，起身走向会议室。脚步刚迈出去一步，又停住了。

脑子里像是被什么轻轻磕了一下——他，结婚了。她指尖还残留着那张纸的触感，

仿佛落款处那行签名烫了她一下。多年以前，她曾无数次幻想，如果未来还能见到他，

会是什么场景——是在某个久别重逢的街口，还是在机场人群散去时，他回头看见她？

但她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她替他办一场离婚案。他在纸上写着：不争财产，不要孩子，

只想“干净脱身”。她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紧。他真的不会知道了。

这些她藏得极好的、从未说出口的喜欢，至此，终于可以被归档了。

—洛珊律所最里侧的会客间门推开时，许知珩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

——可当他真的走进来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有些人，就算过去了八年，

也还是会让人心脏漏半拍。沈砚穿得很简单。白衬衫，灰色西装外套，没打领带，

袖口松松挽着，左手腕上还绕着一圈白色橡皮筋。他看上去更高了，肩背线条更挺，

眉眼却还是那副少年感未脱的样子，只是眼神沉了些，笑意收敛，像一把收起来的折叠刀。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零点几秒，然后开口，声音低哑却冷静。“许律师。”她站在原地，

点头，嗓音没有起伏：“沈总。”一句话，四个字，干净得像是刚刚才认识。

两人隔着整张桌子坐下。气氛沉默了三秒，小姜本想打圆场，被许知珩一个眼神挡住，

悄悄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隔音门关上的刹那，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

许知珩翻开面前文件：“你要求的是三个月内快速完成离婚流程，附带相关财产和身份核查。

请问你打算配合到什么程度？”“全程配合。”沈砚回答得干脆。

“那为什么不直接走协议离婚？”她眼神平静，“你说你妻子愿意配合，

但又坚持走诉讼流程，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理由吗？”沈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她的脸，

眼神像是落在某个遥远又很近的地方，片刻后低笑了一声。“你还是一样。”“什么一样？

”“问问题时不留情面。像在逼供。”她没回应，只是翻了一页纸，

重新抬头：“如果你今天是为了怀旧，那可能找错地方了。”沈砚没立即回应。

他缓缓站起来，走到茶壶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落进杯子的声音很轻，

却像是在时间轴上拉出了一道绷紧的线。他转过身，把水放到桌角，才开口：“我没有结婚。

”许知珩手指顿住。沈砚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稳得几乎不像在说谎：“这是一份假案。

我写的。签字也是我签的。”她没说话。沈砚顿了一下，低头笑了笑。“为了见你一面，

想了很久才想到这种办法。”“你觉得我不会报警？”“我花了你五倍的律师费。”他抬眸，

“而你已经签了委托接收。”她冷冷一笑：“你有病。”“有点。”他重新坐下，

把那只深黑色文件袋打开，抽出一份资料推过来。“我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他语气缓下来，

“而这件事，需要你配合。”“我收了你的钱，自然会依法执行程序。”“我说的不是诉讼，

是另一个案子。”她指尖顿住，轻轻抬眼：“什么案子？

”他指了指那份资料：“我在国外签下了一个技术**案，

需要一个独立法律顾问配合全流程审计。你是唯一一个我信得过，也能签下这份约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联系了芳妈。”她一怔。“她说你这几年太累，该出去走走。

”他垂下眼，“她也说，你其实……没忘。”空气陡然静了。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开口：“你这么做，是要让我觉得愧疚吗？”他轻声说：“那年你走得挺干脆的。

”“你要说的是这些？”她反问。他忽然站起来，拿起桌角那杯没喝的热水，

递给她：“我递交的是委托，不是请求。如果你觉得浪费时间，你可以退案。

”“合作这种事，有时候靠的不是技术，是信任。”“我只是相信你能把事情做好。

”4周五下午，天空灰得像是长久未洗的玻璃，被压着的阳光透不进来，

办公室的灯提前开了。“需要我陪你去一趟五中档案楼？”许知珩在办公室门口顿了一下。

沈砚站在门内，正在收一份调取申请报告。“资料得线下取，档案只留纸质，

校方要原申请人亲自出面。”他看向她，神色平静，“你要不要一块去？”她没答应，

也没拒绝。等她换好衣服，外头已经落了雨，冷雨啪地打在车窗上，隔着玻璃一层层雾。

车里开着除雾器，热风吹在挡风玻璃上，她坐在副驾驶位，一路没说话。

—杭五中老校区的教学楼还是原样，外墙灰白斑驳，铁门在风雨里吱呀响着，

走廊地砖有些松动，踩上去会轻轻晃一下。档案楼在后栋的东侧。

他们在管理员带领下走过长廊，沈砚一手撑着伞，一手接过调档表格。

许知珩站在走廊阴影处，看着教学楼北侧那道封死的铁门。她记得那里。

那是高三时楼顶的天台。他们竞赛课结束后常去那里吃晚饭，风吹得人发冷，但楼下太吵，

只有那里能安静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管理员临时离开找钥匙，说十分钟后回来开档案室。

沈砚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下来：“想上去看看？”她没答。他又轻声说：“门好像没锁。

”她依旧没答，但脚步已经往那边走了。—天台的门还是旧的，门锁松得一推就开，

铁皮门发出轻响。外头风很大，天色也更暗些。台面上还留着些涂鸦，

是哪一届学生画的动漫人物，色彩都褪了。许知珩站在边缘的围栏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眼神落在远处。沈砚站在她不远处，两人之间隔着三四步的距离。风灌进来，

把她头发吹乱一缕，她下意识拢了拢。他说：“那时候我们总抢着这个位置。

”她轻轻嗯了一声：“你说这里风好，听得见自己。”“我说过？”“你不记得了。

”沈砚没再接话。风大到吹得衣角猎猎响，教学楼顶的风铃被雨水打湿，轻轻晃动，

发出一声闷响。她问：“你来过？”他愣了一下：“什么？”“这几年，你来过这儿吗？

”沈砚没立刻回答。好一会儿，他慢慢摇头：“没有。”“我也没来。”她顿了顿，

语气轻极了，“怕打扰过去。”两人沉默下来。她低头看着脚边，地上有一块旧粉笔头，

不知哪年遗落的，歪歪扭扭地还写着一串公式。

他忽然开口：“我记得你那时候穿外套都不拉拉链。”她侧头看他。

“你说拉了会被静电电头发。”她没笑，也没回话，只是轻轻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

搭在围栏上，微微收紧了指节。沈砚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块斑驳的砖，

像是怕她抬头看到自己脸上的某种东西。她说：“我们下去吧。”“好。”两人回身，

却谁都没动。外头风更紧了，像是下一秒就要下雪。他们就这样站在天台上，肩并不靠，

话也没再说。只站了一会儿风。就像很多年前。什么都没说过。什么也没开始过。

—管理员的钥匙声从楼道尽头传来，打破了所有沉默。她率先离开，脚步轻快，像从未停留。

他跟在后面，垂眼看着她刚刚站过的位置，地面还留着一点鞋印。——没风的时候，

会很快干掉。就像那些年。5傍晚七点，律所楼层只剩下清洁阿姨的吸尘声。

许知珩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桌面多出的一封委托修正函。她翻开，

第一页就是沈砚递交的新条款——【委托人将为顾问律师提供驻点空间，

确保全流程独立配合。】落款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她指尖顿了下。

五倍佣金、假离婚、私人资料开放、再加现在这个“驻点安排”。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沈砚，真是每一步都替她做好了决定。她回到办公室换衣服时，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小姜发来的信息：【沈先生在楼下等您，说顺路送一程。】她本该拒绝。

但拧开门时，雨点已经开始拍在落地窗上，外头黑得像结了霜。她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伞，

走进电梯。——地下车库里，车门早就解了锁。她打开副驾门坐进去，

湿气随她一同灌入狭小的空间。他没有转头，只安静地调整导航和温度。车里静得过分。

她望着前方，语气平静：“你递驻点条款之前，有通知我一下的打算吗？”“你会接受吗？

”他问。她没有说话。车子驶出停车场，夜色中风刮得很紧，雨刷间歇地扫过水迹，

发出节奏感极强的“哒哒”声。他们谁都没说话。直到红灯。他停下车，

低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她没有转头，但眼神一寸寸沉了下去。沈砚沉默了两秒，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换了种口吻：“换个方式说，你不愿意住我安排的地方，

我可以换地方。但案子配合，不能停。”她终于开口，语气微凉：“你为什么非要我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