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阵剧痛混杂着血腥味弥散开。
身体忍不住抽搐起来,我张着嘴却叫不出声,额头上却一下布满了冷汗。
保镖不敢犹豫,如法炮制一般又砸烂了我的另一只手。
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我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或许是现在的生活太苦了,梦里终于肯给我一点甜头。
我梦见了和靳鸣礼刚刚确认恋爱关系的时候。
因为在音乐会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我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音乐会。
台下只坐着靳鸣礼一个观众,我却不知为何比以往任何一场表演都要紧张。
我提着繁重精致的礼裙,坐在钢琴前,在靳鸣礼熠熠生辉充满爱意的目光里,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细长漂亮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流畅悦耳的钢琴声响起。
那是我专门为靳鸣礼写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靳鸣礼走上来温柔地拉住我的手,无比真挚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眠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它会像我对你的爱一样,经久不息。”
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我眼角还残留泪痕。
“不过废了一双手就受不了了?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靳鸣礼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这才注意到昏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靳鸣礼坐在床边,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想也知道是满脸嘲弄。
毕竟,当年他家破人亡流亡街头与狗争食的时候,可不止断过手。
双手泛着的疼痛,连带着让我心口也疼了起来。
我疲惫地闭上眼。
“靳鸣礼,你放过我吧,我父母已经被你送进监狱,我的手也废了,还不够吗?”
靳鸣礼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我爸当年被追债的人堵在巷子里砍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够?”
“我妈受不了自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够?”
“我妹妹被人欺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够?”
“这一切都是你们江家咎由自取,你们自己做的孽,必须百倍千倍地偿还!”
房间门被猛地一摔。
我看着包扎好的双手和床头柜上的毛巾,忍不住湿了眼眶。
半昏半醒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感受到有人拿着毛巾替我擦脸。
困在这段扭曲关系里的人,从来不只我一个。
那天摔门去后,靳鸣礼很久没有来找我,我乐得清闲,在房间里养伤。
我照例要去跪遗像,走出房间却意外听见狗吠声。
大宅的佣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全是艳羡。
“靳先生还真是宠程**,一听程**想养狗,就算自己对狗毛过敏也二话不说立马派人去挑。”
“是呀,靳先生和程**天作之合,听说还是因为救命之恩结缘的,不知道那个姓江的贱女人是怎么被养在这的,真是晦气。”
我脚步一顿,满嘴苦涩。
如果没有那些血海深仇,我和靳鸣礼早就是天作之合了。
但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不敢奢望。
如果不是有探监日,还能和父母见面支撑,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从房子拐角绕出,我被突然出现的獒犬吓了一跳。
獒犬不善地冲我低吼,我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乖乖,回来,吃的在这里。”
程净雪站在院子的不远处,手里拿着被啃了一半的骨头,往这边招手。
我一下子瞪大眼,愣在原地。
她脚边堆着翻开的泥土,旁边是一个小坑,小坑里有细碎的骨头。
我如遭雷击,脑子嗡鸣着,浑身气血上涌。
等反应过来,程静雪已经被我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随即哭叫起来。
我却像没听见一样,颤抖着跪地,想碰又不敢碰那一堆白骨。
孩子......我的孩子......
Copyright © 2025 www.xq0356.com 讯红文学网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