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尔，我会听见丫鬟们谈论：“裴姑娘和少将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

可惜萧淮娶了个痴傻的。

“有什么可惜？明日少将军还要陪宋姑娘去春日宴呢，谁才是将军心中挚爱，一目了然。”

我紧紧搂住怀中的雪球，惊得它叫出声来。

丫鬟们见状，慌忙散去。

萧淮从未带我出席过春日宴，我深知自己是个傻子，不该抛头露面。

我向来乖顺，不敢提出让他为难的要求。

可今晚，我鼓起勇气，说想随他同去。

明知他不过怜我，我仍想试探一番，看看他心里，到底是裴令仪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萧淮方才沐浴，胡茬扎人，却故意蹭着我的脸。

近来他总是夜归，眼下尽是疲惫。

我素来睡得早，从前他再忙，也会早早归来哄我入睡。

还会讲些孩童才爱听的故事，我却总听得津津有味。

如今，那些话本早已蒙尘。

听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动作一滞，蹙眉道：“不可以。”

我不敢强求，只由他拥着。

他伸手灭了烛火，吩咐丫鬟守在门外看顾我。

暗夜里，我终于落下积蓄已久的泪，无声地浸湿枕巾。

世人说傻子不懂情爱，可是萧淮，我似乎明白了。

这三年来他的宠爱让我变得贪得无厌，他亲手培育的荒漠之花，若无雨露，终将枯萎。

宴会那晚，我笑着与他作别。

萧淮一身墨色锦袍，发丝整齐，每一缕都纹丝不乱。

他轻抚我的头，说晚上归来会带蜜饯给我。

若在往日，这句话足以让我欢喜一整日。

可如今我贪心了，蜜饯已不足以安抚我的心，萧淮。

我站檐下听着丫鬟们议论宴会上的情形，裴令仪身着红裙，光彩照人，和萧淮并排着谈笑风生，宛若天生一对。

有好友打趣道：“可是好事将近了？”

“无可奉告。”

裴令仪冷声回绝，拉着萧淮离开众人。

这般含糊其辞，让旁人浮想联翩。

萧淮跟随她离去时，回首对众人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