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铮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焦急的等着柚柚来，想和她解释清楚。
然而临近傍晚，柚柚没出现，敲门的却是贺珍。
他厌恶的皱眉:“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贺珍含着泪:“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就不能体面的告别吗？”
贺珍哭起来像朵柔弱的小白花，楚楚可怜，让人很难硬起心肠，顾云铮叹了口气，让她进来了。
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酒，顾云铮的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开始晕眩，贺珍主动来解他的衣扣，他挡了一下，贺珍的动作反而更加大胆。
顾云铮想，柚柚从来不会这么主动。
贺珍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类型。
贺珍吻了上来，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顾云铮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就放纵这最后一次，然后和柚柚重新开始。
然而，中途发生了意外:他们被紧紧粘在了一起，正当他们惊慌失措之际，门突然打开了。
冷风灌进来，像湿棉花那样粘稠沉重，堵得顾云铮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柚柚没有生气，她勾起唇角:“需要帮忙吗？”
警局里，面对警察的盘问，顾云铮羞得无地自容。
他说他和贺珍是邻居，某个年轻警察嗤笑一声，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弃。
他下意识去注意柚柚的反应，她却根本没往这边看。
她眉眼含笑，心情似乎很好，然后她收起手机，大步走过来:
“这是离婚协议书，签吧。”
求和的话堵在嘴边，顾云铮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柚柚拿出一沓账单，全是这些年他给贺珍私底下的转账。
“六年，你在她身上花了四百多万，这部分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记得还我。”
顾云铮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颓然的坐了下去。
顾云铮知道，自己很对不起柚柚。
那年失业摆摊，他遇到几个高中同学，那些人指着他哄笑:
“哟，这不是原来的大学霸吗？怎么沦落到来摆摊了？”
顾云铮的脸发烫，他把腰弯得很低。
他读过的书，他所受的教育，他的理想抱负，他骨子里的高傲，让他没办法坦然面对残酷的现实。
那些人一直在笑，在恶意的揣测，直到柚柚走过来，大声骂到:
“你们的嘴都能去给农田施肥了，给自己积点阴德吧！不买就滚！”
柚柚拍了拍他的后背:“别驼背，挺直了！我们没偷没抢，靠劳动吃饭，有什么好丢人的！”
那群人恼羞成怒，竟然砸了水果摊，两边起了冲突，又是报警又是调解，那些人往地上扔了一卷钱，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把钱捡起来，这远远不够弥补他们的损失。
深夜，他们万分疲惫的回到家，两个人相顾无言。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钢琴声，顾云铮脑袋里那根弦突然砰的一声断了。
钢琴和被砸烂的水果摊。
钢琴和老同学肆意的嘲讽谩骂。
钢琴和这破败拥挤的出租房。
一个是现实，一个是梦想，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痛哭，他抱着柚柚说:“我要往上爬，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后来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但他还是异常焦虑。
他用了柚柚父母的钱，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他在柚柚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不管他现在有多风光，柚柚见证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他陷入自卑、焦灼，直到贺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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