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匈奴屡次进犯,国无良将。
太子萧以淮自请挂帅,去边境平息战乱。
三月间平定战事,太子却身受一百零八处致命伤。
外伤难愈,奇毒无解,太子危在旦夕。
那时我刚入京三年。
三年前,我的族人一夜间被屠尽。
太子救了我和母亲,护送我们逃离苗疆。
母亲病重,需要一味极珍贵的天山雪莲作药引,是太后救了我们。
太后知道我是湘西仅存的蛊女,看中了我的天赋,要我答应一件事——
若有一日,太子命危,我必须倾尽全力救他活下来。
于是,我用连心蛊将太子的致命伤分一半在我身上。
蛊女的血可解天下奇毒。
用我的血,替他养蛊;用我的命,替他扛伤。
萧以淮醒来,知道是我救了他。
他说:“钰奴姑娘,以淮此生衔草结环,无以为报。”
我温柔地笑,他的眉眼一如三年前那个救了我和母亲的雨夜,一丝不改地刻在我的心上。
我不懂汉文,他一字一句教我读诗。
他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笑着说:
“不可说。”
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写我的名字,说我人胜于名,比世间最美的美玉还要温润尔雅。
母亲离世,他燃放满城的烟花只为博我一笑。
他说:“烟花易冷,然存在过即于人心中永恒。”
他说母亲就像烟花一样,最美的那刻永远陪伴在我的记忆中。
他是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要世间顶顶好的女子去配。
我从没想过,他会许我平妻之位,与云舒郡主同日出嫁。
大婚那日,云舒郡主于家中自尽。
我被他剥光了凤冠霞帔,一脚踹在冰冷的地面上。
“阿云死了!是你害死了她!”
我怔怔地跪坐在地上,看着那封摔在脸上的绝笔信,只模糊地看到两行字——
“族长逼迫我嫁于他人,我不愿!太子哥哥,阿云此生非你不嫁!”
“太子哥哥,阿云命薄,无缘与你白头偕老。若有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他的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脸:
“是你!是你令太后下旨,一定要我娶你为平妻!否则阿云怎么会因为平妻之事,被家族逼迫改嫁他人!”
太阳穴突突地跳,头一阵阵胀痛。
太后下旨赐婚?
原来,这就是太后说的以命养蛊的补偿——
许我太子妃之位和一世的荣华富贵!
原来,不是萧以淮要娶我……
“还没完!”
他冷笑,捏着我的手骤然缩紧。
我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痛,眼泪控制不住地淌出来。
“你与外男私通被阿云撞见!你贪生怕死,为求自保,才为我下的蛊!”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拼命摇头,惊恐的眼泪滑落。
“阿云都已经死了!她说的话还能是假的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辩解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萧以淮,不信我……
他被六皇子指控投毒时,我曾在皇帝面前以命作保,坚称不是他。
为了验证我说的话,我被六皇子的人打了四十大板,夹断手指,都没有改口。
我不知道真相,我就是相信,不是他。
可是他,不信我。
萧以淮失望透顶,满眼恨意地看着我。
“你还想骗我!”
他冷漠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尖刀,一字一句扎在我的心上:
“我以为,你下蛊是为了救我,可你是为了救你自己。你骗我,负我,挟恩请旨逼死阿云,是我信错了你……”
那日,我流着泪摇头。
“不是的……”
萧以淮冷笑着,把我扔进冬日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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