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停在路边,蒋韩将头伸出,“宴哥,随时能走。”
他当然看见了纪宴旁边的温叶,可也不敢多问,时机到了,宴哥自然会讲。
她头上还裹着纱布,刘海撩起来取掉眼睛之后,确实变化还挺大的。
宴哥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温叶的态度产生变化的,他其实也一样,看清那张脸之后,对她下手时,看着那双无辜又干净的眼睛,他总会觉得有些负罪感。
也许……就是宴哥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纪宴伸手拉开车门,和上次一样,“绅士”地请她进车。
温叶老实地坐了进去,纪宴紧随其后,后座很宽,可他实在太高,显得空间有些逼仄。
温叶坐进车里就缩到了车门角落,离他最远的地方。
纪宴看着她愚蠢的行为,讽笑一声,没戳穿。
温叶将头撇向车窗那边,窗外对我景色快速倒退,她发着呆,直到听到一声机械的嗡鸣声,她回过头。
车内的档板正在缓缓上升。
温叶面色一紧,正要伸手过去,纪宴一只手过来拦住她,温叶神情紧张的询问,“为什么要升挡板,你要做什么。”
温叶推开他的手,又往里缩了缩,双臂紧紧抱着自己。
纪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叶,你再推我一下试试看呢?”
“休息室里那么多次我都没生气,你这是要我动粗的?”
纪这样一说,温叶果然不再动,纪宴脸色好看了一点儿,移到她旁边和她紧贴着。
“就该是这样,别反抗,也别躲。”
“这样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你。”
温叶觉得他有病,不敢说话,生怕激怒他。
纪宴抬手碰了碰温叶再一次转过去的侧脸,温叶后仰躲开,眼神非常警惕,“别碰我。”
纪宴也不气,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全程没有再和她说话。
温叶讨厌烟味却不敢说,背对着他皱眉。
不知道开了多久,温叶眼前渐渐出现一道漂亮又庄严的铁艺大门,进去之后眼前一片绿色,大概开了十分钟左右,他们穿过一片玫瑰花丛,又经过一条林荫大道,她见到了一座别墅。
忆山居,独属于纪宴的私人住宅区,因为建在森林中央,别墅之间的绿色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占地一千五百多平,尤其壮观。
这是温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宅,可她并不觉得庆幸或喜悦,只觉得恐怖与厌恶。
天色渐晚,星辰与月亮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天边的乌云正一点点裹挟着黑暗,吞噬星空——要下雨了。
温叶瞧见别墅外围的围墙,那里爬满了蔷薇花,可她们无法一直自由向上生长,围墙的最上面是一层层堆叠起来的虚电铁丝网。
一旦有想要超过围墙的花,都会被上头的电网电的后退,最后龟缩在墙面墙角,苟且偷生。
温叶声线颤抖,脸色苍白,“这是哪儿,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纪宴笑笑,伸手抬起温叶的下颌,欣赏着她眼底的惧怕,“放心,我不杀你。”
车子一停,纪宴刚好抽完一整支烟,将烟头随手丢在一旁的烟灰缸内下了车。
温叶腿有些发软,纪宴看她坐在车里久久不出来,面色不耐,弯腰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出来。
“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温叶死死扣着车门,看着这座宏大又美丽的别墅,她莫名就是不想进去,就像里面有什么吃人的恶鬼。
纪宴挑眉,面色黑了下去,“给过你机会了。”
下一秒,温叶惊慌的眼神里,他把人扛在肩上就要带进别墅。
温叶眼疾手快,双手死死抓住车框,做出最后抗争,“纪宴,我不要进去,能不能,换个地方?”
纪宴不动声色询问,“怎么,你不喜欢?”
温叶咬了咬唇瓣,“我……不想在这里,而且……你没必要带我回你家。”
纪宴嗤笑一声,“谁告诉你,这是我家了?”
“你再不松手,我不介意在这儿,把你双手打断,咱们再进去。”
温叶双手一颤,最终放开了手,任由着纪宴带她进去。
蒋韩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纪宴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对温叶突然转变态度,总之……别多嘴就行。
客厅已经被家政打扫干净,甚没有留下酒味,一切如常。
纪宴带着温叶直奔二楼,却不是客房,而是主卧。
温叶被她放在床边,纪宴站在她面前,像是警告,“待在这儿,乖乖等我上来。”
说着他突然伸手靠近,将温叶手机拿过去,温叶敌不过,只能看着他拿走,但他拿着捣鼓了一会儿后又还给了她,“为了防止你乱跑,我总得保险点儿。”
看着纪宴的背影,温叶死死握着手机,只觉得怪异和恐惧,纪宴就是个神经病,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想做什么呢。
*
蒋韩看着纪宴下楼坐回沙发上,皱着眉说出自己的顾虑。
“宴哥,你昨天喝酒那事,老爷子那边很快就会知道,或许你可以和老爷子解释解释。”
蒋韩坐在客厅左边沙发,眼睛瞥了瞥楼上,提议道。
纪宴冷笑出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又随手扔在桌上。
“解释?他配吗?”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蒋韩打了个激灵,立马站起来,纪宴没什么表情,瘫坐在沙发里,像是一早等着他来的一样。
蒋韩内心赞叹,不愧是纪氏最高财团掌权人,从商多年练就的气场与压迫感,他仅仅是站在那儿,都让人坐立难安,有些喘不过气。
“你出去!”
纪从山看了一眼蒋韩,蒋韩恭敬地鞠了一躬,连忙跑了出去。
别墅大门关上,纪宴脸色很黑,看着他的眼神很不耐。
“谁让你来这儿的?”
纪从山气的想举起拐杖当头给他一棍。
“我是你祖父,我不能来?”
纪宴对他的威慑丝毫不惧,“装什么,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
纪从山确实是过来警告他的,想到这里,他讥讽出声。
“别告诉我,你昨天在这喝酒,是为一个女人寻死觅活。”
“我知道她现在在楼上,对吧。”
“你知不知道,要坐上我这个位置,需要的是绝对的冷血和掌控。”
纪宴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起猩红的双眼看着他,眼里愠色渐浓。
“我怎么做事,似乎不需要你来教,毕竟……我每天都在切、身、体、验!”
“你觉得我会一直像条狗一样被你玩弄?”
纪从山不在意他的愤怒,在他眼里,这就是弱者的无病**罢了。
弱者没有资格表达愤怒。
纪宴最看不得他一副高高在上,就像游戏的最高操控者,玩弄着掌心所有的棋子。
他起身冲上前揪住纪从山的衣领,眼底隐隐有什么东西快要喷薄而出。
身后的保镖正要上前,纪从山抬手阻止。
他把纪宴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拿开,淡定地整理着衣领。
“我不会管你私下里怎么玩弄,怎么消遣。”
“我是在提醒你,最好别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权力和金钱,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你,你最好……不要令我失望。”
“如果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误了我的计划,我会毫不留情解决她。”
纪宴像是条失控的疯狗,怒气喷薄而出,一拳打在了纪从山脸上。
“老子的事,不需要你来管。她就是要死,也只能我亲自动手,还轮不到你!”
保镖看见这一幕反应过来,冲过来控制住纪宴。
纪宴长期进行力量训练,这些保镖在他眼里全都是垃圾,拿来练手而已。
纪从山站在包围圈外,缓缓擦了嘴角的血迹,他随他耗,耗光了力气,就该他了。
这里所有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能送到他身边,武力值不容小觑。
纪宴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多势众,开始逐渐走向下风,铁棍被几个保镖不断挥打在他背上。
纪宴闷哼一声,反手抓住夺过棍子将人砸开,剩下几个也再一次被他踢出去。
纪宴站在原地,保镖围在他周围,都不敢再上前,纪从山眯了眯浑浊的眼,慢慢站起身走到纪宴面前。
“还真是一条养不熟的野狗。”
说话间给了纪宴一巴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纪宴脸瞬间红肿。
“清醒了吗?”
纪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还手。
他好像突然懂了,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
没关系,他会一步步蚕食他,架空他,夺走他的一切,直到他死!
“想清楚了就给我回集团,我身体愈发日下,集团的部分权力我会交到你手中。”
纪从山看他老实了,没再继续刁难,纪氏权力还在他手里,纪宴就是再横,也横不出他手心。
等所有人都离开,蒋韩才敢进来。
他不是没看到里面对我状况,但是他进去帮忙,只会让局面变得越来越糟。
纪宴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宴哥,你的脸……”
“你怎么敢和纪老爷子对着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性子。”
纪宴依旧沉默,可眼里的杀意几乎喷薄而出。
“你可以回去了,今晚的事,不许传出去。”
蒋韩没再多说,离开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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