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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第2章

天未亮时,我被婆子扯着头发拽进婚房。

满地狼藉的红绸缠着酒盏,端宁正踩在我昨日跪过的青砖上。

“擦干净。”

她指尖戳着我额头的淤青,“废物。”

盆里的血水结了冰碴,我跪着擦拭榻沿暗红的污渍。

陈书岳的外袍随意丢在床沿,袖口还沾着胭脂。

“夫君瞧她,”端宁倚在妆台前梳头,“连擦地都像条狗。”

陈书岳从书卷里抬头瞥了一眼:“狗还能看家护院。”

我攥着抹布的手指一紧,喉间腥气翻涌。

“过来梳头。”

端宁将玉梳砸在我膝前,“若扯疼一根头发,仔细你爹的骨头。”

铜镜里映出她讥诮的笑,我握着梳子的手在抖。

“呀!”

她突然惊叫,“这丑八怪的脸怎生这般吓人?”

镜中我的左脸肿得发亮,蜡油烫出的水泡渗着黄脓。

陈书岳踱步过来,扔了个瓷瓶在妆台上:“上药。”

“夫君心善。”

端宁拈起药瓶嗅了嗅,“可惜糟蹋了好东西。”

我叩头谢恩,听见瓷瓶骨碌碌滚到脚边。

药粉沾上伤口的刹那,疼得眼前发黑。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端宁掐着我下巴打量:“不愧是夫君的好东西,瞬间就烂了。”

我的脸**辣地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这哪是药,分明是腐蚀伤口的毒物。

他是故意的。

那个曾心疼我被花枝划破手指的人,如今竟亲手给我这般毒药。

“仔细别脏了手。”

听到陈书岳的提醒,端宁快速抽回手,又拿着帕子使劲擦手。

仿佛我是什么肮脏之物。

她斜睨着我溃烂的左脸,突然扶着腰娇呼:“夫君昨夜太厉害,我这腰酸得紧。”

陈书岳撂下茶杯疾步过来,掌心贴在她后腰:“我去叫大夫来瞧瞧。”

“何必麻烦,”端宁指尖点着我鼻尖,“让这丑东西去请便是。”

我顶着半脸脓血往外跑。

老大夫挎着药箱进门时,端宁正歪在榻上喂陈书岳吃葡萄。

“郡主玉体安康。”大夫搭完脉拱手,“只需静养两日......”

“那她呢?”

端宁突然指着我笑,“大夫瞧瞧这张脸,可还有救?”

老大夫眯眼细看,突然倒吸凉气:“这药性相冲,需得立刻......”

“多嘴。”

陈书岳捏碎葡萄,汁水溅上我的裙摆,“她也配用药?”

大夫哆嗦着收手,药箱铜扣撞得叮当响。

端宁攀着陈书岳的脖子吃吃笑:“夫君说得对,烂脸配烂人,正好。”

顶着腐烂的脸到了半夜,我终于找到了时间。

灶房柴刀生了锈,我在磨石上蹭了又蹭。

刀尖刚抵住溃烂的皮肉,就听见前院传来端宁的惊叫。

“我的镯子!”

陈书岳的脚步声震得窗户发颤:“所有人去找!”

血顺着下巴滴进木柴中,我咬着帕子剜下有一块腐肉。

柴门突然被踹开,陈书岳举着灯笼照在我脸上:“滚去找镯子。”

“是。”我咽下满口血腥,任新剜的伤口在寒风里绽开。

端宁裹着狐裘立在廊下,指尖戳着我血淋淋的脸:“晦气东西,滚远些找。”

我跪在雪地里扒开枯草,听见她在背后撒娇:“夫君抱我回去嘛,脚冷。”

陈书岳打横抱起她,经过我时狐裘扫过我的伤脸。

“脏了。”端宁扯下狐裘扔进雪堆,“赏你了。”

我攥着沾血的狐裘,忽然想起去年他感染风寒,我裹着狐裘抱了他整夜。

灯笼渐远,我抬头看向两人的身影。

原来最疼的,不是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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